Artnet资讯 | 对话Kenna Xu:“我不是逆势而动,而是顺时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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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深圳,南山科技园是个重要的新兴产业集群地,几乎每天都有很多通勤的年轻人来往其间。相比起科技和互联网公司聚集的南区,北区有另一番风格,分布在这里的大多是工厂。穿行于厂区中,你或许会在偶然间会与一个风格不太一样的空间相遇——这片工业氛围浓重的区域里,隐匿着一家当代艺术中心。
位于深圳南山科技园北区的科纳艺术中心外景。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这是深圳画廊经营者Kenna Xu在本地迈出的新一步:一家名为科纳艺术中心(KCCA)的全新空间。了解深圳当代艺术生态的人对Kenna Xu的名字必然不会陌生,他一直是业内高存在感的参与者,也有一家与自己同名的画廊。从KennaXu画廊到科纳艺术中心,这是他长线规划里的关键一环。
Kenna Xu在科纳艺术中心。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谋定而后动”的美术馆情结
在Kenna的记忆中,他从小就与艺术相伴,母亲画画,父亲经常带他去看各种展览,欣赏芭蕾舞剧和交响乐,“现在想想,我的婴儿床头放的就是康定斯基的油画(复制)”。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Kenna顺理成章地开始进行收藏,并逐渐萌生在艺术行业内工作的想法。早些年,Kenna曾因机缘帮助企业家运营美术馆,也正是那段经历使他进一步明确了自己具体的兴趣方向,“可以说,我深深爱上了美术馆这个领域,光是全球各地美术馆馆长的自传我就读过几十本,看到一些美术馆出版的年报,我也会专门下载下来,自己学习和分析。”
Kenna儿时在天津的家。图片:由Kenna提供
作为一个习惯“谋定而后动”的人,当时的Kenna在心怀美术馆情结的同时,花费数年时间在全球各地展开调研、与从业者交流,“那时我就发现一个现象:当与很多欧美艺术家接触时,对方经常会提出想要看看展览空间。这让我意识到拥有一个专业的、体量足够大的,且能很好呈现艺术作品效果的空间非常重要。”
Kenna在艺术家伊米·克诺贝尔(Imi Knoebel)工作室中。图片:由Kenna提供
Kenna(左一)拜访艺术家盐田千春工作室。图片:由Kenna提供
成立于2018年的KennaXu画廊成为了他整体规划的第一步,这个选址在福田区益田村社区内的空间承载了Kenna几年间对市场的诸多探索,而今年开放的科纳艺术中心则是某种进阶:“我把经营KennaXu画廊的这几年视为一个热身阶段,我的身上有着艺术藏家、画廊经营者等许多角色,到现在,我觉得能以一个比较综合的视角来推动艺术中心落地。”
位于深圳福田区益田村社区内的KennaXu画廊。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KennaXu画廊外景。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让-伊夫 · 克莱恩(Jean-Yves Klein)个展“希腊诗话——1999-2021时间之瞥”现场,KennaXu画廊,2021。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去年底,Kenna在综合考察了几个备选空间后决定签下10年租约,把科纳艺术中心带到南山科技园中,“深圳是座带状城市,住在左边的人不爱往右边跑,那么我就在城市的两个方向设点,覆盖左右两个区域”——他把KennaXu画廊称为“福田空间”、科纳艺术中心称为“南山空间”,两个空间在地理位置上相互独立,但在更大的版图中却有着深耕这座城市的一体化考量:从性质上来说,科纳艺术中心并非纯粹的美术馆,而是一家兼具画廊功能的综合性艺术中心,“它将更多地与深圳这座城市发生联系,开展更多探索性的活动,做一些不完全以销售为目的的展览”。因而,未来在两空间并行的运营模式中,科纳艺术中心能凭借其空间规模优势,更多地展示大体量、高规格的作品与展览;而KennaXu画廊则将更多地进行对“未来的绘画”的探索,年轻化、偏架上与实验性的项目将在此持续发芽。
恩里科·巴赫(Enrico Bach)个展“赋格·曲目”现场,KennaXu画廊,2021。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史鉴未来”现场,深圳,2022。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今年春节后,科纳艺术中心启动装修,最终在9月底正式对外开放,这是一个在硬件设施上有着高标准的展示空间,整体面积700余平方米,层高4.3米。“灯光、墙面、地面,我们应该都是同地区美术馆中的最高标准。墙面在不用冲击电钻、仅用手电钻打钉的情况下,可以做到承重三吨。”这些要求也与Kenna之前运营美术馆的经验积累有关。如今,科纳艺术中心已经正式面向公众开放,但Kenna只将其视为一个开端节点的完成,“未来我还有很远的路想走”。
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史鉴未来”现场,深圳,2022。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给未来一些时间
对未来的关注也融入了科纳艺术中心的开馆展,它是Kenna做画廊以来脉络的综合呈现,数十位参展艺术家中既有以前合作过、现在正在合作,也有未来即将合作的艺术家。
颜磊研究展“彩轮说明书”现场,艺术家颜磊(左)、乌利·希克(中)、Kenna(右)。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Kenna为展览定名“史鉴未来”,其中蕴含着一条流动性、非线性的时间线索,挖掘与重新审视尚未为市场熟知的艺术家是他过去几年工作的重要部分:除马树青、颜磊、魏光庆、严善錞、马轲等已具有知名度的艺术家外,展览中也有多位首度参与中国机构展的艺术家——杰瑞·翟纽克(Jerry Zeniuk)是马树青在德国慕尼黑美术学院留学时的导师,也是色彩绘画(color painting)体系的标杆艺术家,虽然他因教育者身份对大批德国当代艺术家产生过影响,但在中国市场仍是“新人”;早前,Kenna曾把另一位色彩绘画代表人物英格丽·弗洛斯(Ingrid Floss)的作品带到国内艺博会中,但这位艺术家此前也未在中国做过展览,“作为色彩绘画研究所的三位创始人之一,她的创作值得更多人关注”。
英格丽·弗洛斯,《奇迹》,2019,布面油画,80 x 400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相比起“史”,展览中“未来”概念的内涵更加多元,Kenna并不愿意把年龄作为评判作品是否具有未来的唯一标准:“这几年来,不论海内外市场都力推80、90后艺术家,很多展览甚至直接用这样的年龄标签做卖点,但我觉得简单用‘几零后’去给艺术家定性是非常不妥的。怎样算年轻?一层理解固然是年纪小,但也还有些作品已经很成熟、只是市场认知度尚未能完全匹配的艺术家,那是不是也算一种市场层面的年轻?我们的标准不该单一化,更不该以市场表现作为这个单一的标准。”
恩里科·巴赫,《LRGRW》,2020,布面油画,190 x 240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冷广敏,《干扰 I》,2022,布面综合材料,150 x 200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闫博就是一位被Kenna形容为“能在他身上看到未来的艺术”的创作者。早年间,其风格偏向学院派,2012年一些生活境遇的转变促使艺术家下定决心归隐,此后八年间,在门头沟九龙山林场中离群索居的他完成了对原有创作风格的颠覆——如今,他的作品中在平面材料中见崎岖,已是对架上的彻底反叛。另一位艺术家杨乐宜(Ruby Yang)的人生轨迹则与闫博大相径庭,她在海外生活多年,创作媒介多样,但始终把“纯粹的表达”视作唯一醉心的事。“这些艺术家的年龄差异虽然很大,但共通点是对艺术真的有热爱。这东西说起来很普通,但为什么近百年来诞生的的艺术风格都不在中国?我觉得和国内市场发展太跳跃,以及一些浮躁、激进、功利的人和事不无关系:创作者迅速获得名利,过快过早地受到过分的关注,无疑也是在透支艺术才华。对很多愿意关注艺术本身的创作者来说,未来需要时间才能到来,所以我们也不能这么着急去下结论。”在Kenna看来,他对自己事业上的规划和对艺术家的判断标准是一致的,都愿意花更长的时间进行持续的观察。
闫博,《无题》,2022,木板上混合媒介,370 x 330 x 17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杨乐宜,《雨天与马蒂斯》,2019,布面油画,182.88 x 152.4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为此,他深谙学术的重要性——科纳艺术中心配备有“国际艺术收藏研究中心”与“科艺实验研究室”两个部门,这就源于Kenna对学术的关注:“很多好画廊的特点是研究部门的人员很多,而不是只有大把的销售人员,这也是国内画廊行业普遍存在的一个短板——一个画廊要想真正站住脚,学术这条腿是绝对不能偏废的。”过去几年中,Kenna带领画廊进行着色彩绘画线索的梳理,而随着科纳艺术中心成立,他计划投入更多时间精力建立规模更大的研究团队,同时把经营模式由家族式向企业式转化:“人才很重要。艺术行业里家族经营确实很常见,我也必须要承认,在这几年中是家人给到了最多的帮助,但为了建立起面向未来的良性运转秩序,我还是会不断寻找能独当一面、有共同理想的专家型人才。”
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史鉴未来”现场,深圳,2022。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是危机 亦是机遇
最近几年,Kenna时常感觉有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急切感与危机感并存。在真切体会到海外蓝筹机构进驻新市场后迅速瓜分份额的强大能量后,他总觉得,对自己的要求要高一些、再高一些:“大画廊进驻某个市场,势必要掀起鲶鱼效应,我们看过的例子太多,身边的香港就是一个。可以预见,深圳在未来也会有面临挑战的一天,所以我必须加快脚步、未雨绸缪,说这是抢占先机也好、前期市场培育也好,我在科纳艺术中心的装修上遵循严格的硬件技术指标,就是想先建立起更高的标准,之后的机构再进驻自然也要把标准提高,也算是我给自己争取发展的时间和空间了。”
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史鉴未来”现场,深圳,2022。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不过,Kenna并不是狭隘的地方保护主义者。虽然不断敦促自己,但他也期待着更多国内外的好机构能落地深圳,“最好的局面是大家一起良性竞争。我觉得国内市场有个怪现象:当下还不具备建立所谓‘东方体系’的充分能力,就不断地以‘对抗西方中心主义’的心态想去做这件事。虽然很多人说‘与国际接轨’这句话是陈词滥调,但我们也不能否认,任何一个市场中,体系和话语权的建立都要经历从借鉴到自主发展的过程。为了提升自己的竞争力,我觉得还要更大步地‘引进来、走出去’,不真正做到这些、不充分进入更广阔的世界,这时候的谈论自己只是自嗨和脱节。总不能惧怕挑战和困难,最重要的是化危机为机遇的能力。”
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史鉴未来”现场,深圳,2022。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
弗朗茨·特切尔(Franz Türtscher),《色彩层次,No.7:18》,2018,布面丙烯,70 x 70 cm。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为创造更多的机遇,Kenna也计划将二级市场资源进行整合,这与他试图“拉动本地消费升级”的想法相契合。在深圳,10万元以下是当代艺术消费的主要区间,一方面,科纳艺术中心承载的市场培育功能带动当地的艺术消费层级上升;另一方面,将二级市场潜在的优质参与者引入当代艺术领域,也是对整体业态的扩容,“深圳有不少能在苏富比、佳士得花上几百万参拍的人,但目前他们更习惯把资产配置在古画、印象派等品类中,可能暂时还不是很了解当代艺术,这可以说是一片蓝海。今年的大形势对各行各业都有影响,艺术行业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虽然顶层市场的‘硬通货’因为保值能力强,受到的影响可能小一些,但低价位区间那种‘可买可不买’的情况下,大家做出购买决定更谨慎了。也因此,整合二级市场的高净值资源是件值得做、也要去做的事——作为一个爷们儿,办事肯定还是要奔着比较大的目标去。”
KennaXu画廊在2021 JINGART艺览北京的展位现场。图片:致谢KennaXu画廊

与对的事业相遇
一路走到今天,Kenna觉得自己的运气还算不错——有人曾问过他,开画廊这几年中,遇到最大的挫折是什么?他想了几分钟,没得出答案,“倒不是真的没有困难,只是觉得没什么特别过不去的坎。一方面是我自己喜欢,另一方面可能因为我是ENFP,‘快乐小狗’人格,就算有emo的情绪也不会超过三秒”,他总是能用乐观化解。
Kenna在艺术家瑞安·门多萨(Ryan Mendoza)工作室中。图片:由Kenna提供就像当下,深圳的艺术市场大环境因疫情防控受到了一些影响,但Kenna还是看重积极的一面,“以前,我在瑞士巴塞尔总会见到在深圳根本见不到的深圳藏家,但由于当前的情况,艺术内需在客观层面被拉动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是本地市场的一个机遇。当然,对我们做画廊的人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促使我们把自己的空间和项目都做到更高质量,才能引起别人持久的兴趣。”
Kenna在科纳艺术中心开幕展现场。图片:致谢科纳艺术中心在Kenna的空间中,常能看见他本人带着观众进行导览,他非常喜欢那种向人“安利”的感觉,“我真的很享受给人介绍我喜欢的艺术家,这种享受和赚钱没有关系。如果别人在我的介绍下收藏到好作品,我会特别开心,有时候看到人买错了,我甚至还会不舒服”。他说,很相信在遇到对的人、接触到对的事情时会一见钟情,因为他自己就在30多岁时找到了这辈子真正热爱的事业,这份热爱是绝对纯粹、没有理由的,“我觉得我足够幸运了”。关于KennaXu画廊 / About KennaXu GalleryKennaXu画廊立足于深圳粤港澳大湾区,定位为“国际视野、个案研究、实验未来”,学术性、实验性的艺术机构。致力于为艺术家、收藏家、艺术爱好者服务的国际性艺术交流平台。KennaXu Gallery is based in Shenzhen, the Great Bay Area of China. It positions itself as an academic and experimental art institution with an international vision, by establishing the case study to perform an experimental future. We are dedicated to being an art exchange platform to serve artists, collectors and art lov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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