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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俗女郎的故事，却难得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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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线的日影《千寻小姐》，从题材上看，颇具噱头。

影片讲述了一个叫“千寻”的前性工作者，在上岸之后，重新面对正常生活，并靠着自身暖意治愈周遭的故事。

风俗女郎的故事，却难得的治愈 崇真艺客
虽然本片也有一处床戏桥段，但和同样在奈飞上线的影视作品《全裸导演》截然不同。《全裸导演》是浓油赤酱，写实却又不乏夸张地展现日本色情产业的内幕；而《千寻小姐》是清汤寡水，在波澜不惊的生活流叙事中，轻盈地描摹了千寻的魅力和性格。

影片由中生代导演今泉力哉执导，他在2019年的两部作品《一首小夜曲》《在街上》颇受欢迎，以对都市男女暧昧情愫的细腻刻画著称。

风俗女郎的故事，却难得的治愈 崇真艺客
女主角千寻则由人气女星有村架纯担纲，她此前领衔主演的《垫底辣妹》《花束般的恋爱》都在国内院线上映，且都引起过不低的讨论度。

《千寻小姐》改编自安田弘之的人气漫画，只不过，电影中的故事从千寻辞掉风俗店的工作，在一家海滨小镇的便当店做服务员开始，而在原作漫画的前半部分，则聚焦千寻在风俗店的工作日常。
这一改编策略，也令本片被有些影迷诟病，因为在他们看来，对于女主角前史的笼统概括，终归有些避重就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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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所从事的风俗店工作，是日本人对性服务场所的别样称呼，不过比我们所理解的直接提供性交易要复杂隐晦得多。但在本就保守的日本社会里，在风俗店上过班的女性，无疑都会被人另眼相待。

影片一开始，千寻在便当店前台服务时，就遭到店里一位年长女性言辞讥讽。出人意料的是，不管是对这位老阿姨，还是来买便当的男顾客，千寻都坦坦荡荡，丝毫没对过往身份遮遮掩掩，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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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千寻给我们留下的第一个印象：直爽开朗。

正是这一个性，让她会和路上的流浪猫一同玩耍，也会接济被人欺负的哑巴老汉，甚至在面对将她手臂扎伤的熊孩子时，都能以温暖感化后者，让他袒露出弱小真实的一面。

整部影片没有太多戏剧冲突过强的桥段，甚至于千寻这位主角，也没有明显的性格变化。她不断邂逅一位位孤独的零余者，又不断用看似轻微、实则动人的举动，让这些边缘人逐渐卸下心防，找到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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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丰岛花饰演的高中生久仁子，生活优渥，却因为窒息的家庭氛围渴望率性，所以她才会长期关注千寻，想从她的身上获得温暖。

又或是千寻从前的同事，跨性别者小马姐，被人骗光开店的积蓄后，唯有千寻可以信赖投靠。在千寻的牵线搭桥下，她结识了灵魂伴侣——千寻之前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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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小姐》这种通过某个角色，让其周围朋友逐渐走出阴影，生活轨迹因此改变的叙事模式，让人想起前不久是枝裕和参与制作的剧集《舞伎家的料理人》。

巧合的是，《舞伎家的料理人》同样是由人气漫画改编而成，且剧中女主角之一的小堇梦想成为的舞伎，便是一个混杂情色意味的行当。当然，关于这一点争议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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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部剧中的治愈源头，则是另一位女主角季代，她每一次的美食烹饪，都会随着单元剧情的推动，给予周围人或启迪、或进步、或感动的力量。

但《舞伎家的料理人》走的是少女明媚风，尽管在题材上颇有争议，但主题表达上并无太多灰色。相反，《千寻小姐》看似是一部治愈片，实则它的“B面”要致郁灰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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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千寻在风俗店的工作经历，影片虽然没有正面描写，也没有具体交代千寻为什么会走上这条路，以及又为何辞职离开，但经过导演今泉力哉的巧妙插叙，我们还是能够瞥见这些留白的秘密。

千寻的本名是“古泽绫”，她之所以在风俗店取艺名为“千寻”，和她童年时期的一段经历有关。彼时，千寻还是个流落在外的孤零零的小女孩，一个浓妆艳抹的风尘女人和她俏皮搭讪，并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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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风尘女的艺名，正是“千寻”。

我们虽然不知道千寻为何要做风俗女，但片中有个情节告诉我们，如果当初千寻继续穿着破旧的皮鞋从事正当职业，或许她早已自杀。

千寻内心深处的孤独、痛苦和压抑，和她的原生家庭有关。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时，千寻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而当她最终来到母亲坟前祭拜时，也只是捧来一小堆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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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寻到底遭遇过什么？她背上那处被客人刺伤的疤痕，和童年时孤独地坐在台阶上吃着自己做的寿司便进一步地向我们暗示：她是个被忽视的悲惨女孩。

这种遭遇并非个例，可以说，千千万万个“千寻”正在诞生。

家境不错的久仁子，成天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母亲毫无话语权，成为变相的奴隶，而久仁子也痛苦不堪，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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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单亲家庭长大的男孩小诚，既无法得到母亲在生活上的照顾，更很少感受到母亲在亲情上的关爱，导致他只能做起熊孩子，伪装自己。

而被人欺负、最终孤独死去的老汉，对周遭无法信任的小马姐，以及被父母时常赶出来的女孩部千，都是一群被正常人驱赶到阴暗潮湿之地的沉默者。

唯有被有着相似经历的千寻治愈后，他们才敢稍稍探出触角，如同蜗牛一般，试着搜寻同类。久仁子在阳台上热情拥抱部千，便是最明显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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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影片最后，当这群无法融入日本主流社会的边缘人聚在一块，拥有各自的倾诉对象时，我们随着旋转的长镜头一一扫过这些面孔，终于看到了他们难得的笑容。

此时，就像千寻引用的某位顾客的寓言：我们都是住在人类身体里的外星人，来自不同的星球，所以我们无法理解彼此，哪怕是一家人。

而在最后这一幕中，这些来自不同星球的“外星人”们，终于找到来自同一个星球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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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千寻小姐》便是日版的《麦路人》《浊水漂流》，描摹的是一种无法在正常社会生活，失去身份认同的族群的面孔。

在这一主题表达上，本片确实值得一看，它观照的依旧是那丝戳进我们心窝的隐痛，那片无人理解的清冷阴影。

但如果你是抱着《在街上》的文艺质感去观看，想必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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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为原作漫画的缘故，还是导演今泉力哉过于沉浸在角色的情绪中，导致影片时常出现大段“停滞”的桥段，尽管是为了强化情景效果，但未免过于冗长。

毕竟，在前作《在街上》一片中，今泉力哉那巧妙的剧情编织的能力，以及在对白中展示的对角色暧昧心理的雕刻手法，都让人印象深刻。相比较来说，《千寻小姐》要寡淡乏味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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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也在向我们表明，今泉力哉目前的能力，尚无法企及是枝裕和在《距离》《无人知晓》等片中所体现出对重大社会议题精准捕捉和再现的道行，他更多属于一位在小情调上有灵巧劲儿的文艺片好手。

如此一看，《千寻小姐》里那些细究后的缺陷，也就不难理解了。

作者 | 花无宴

编辑 | 楼主

校对 | 胡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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