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空间 对谈|王彦钧对话张科学:心中春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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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今天我们请到策展人和艺术家面对面聊一聊天,希望给我们提供更多的视角,了解展览的脉络和艺术家的创作背后的故事。科学也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本次展览是逸空间为科学举办的第四次个展,每一次都能在科学一如既往的平稳和踏实中看到他的进步。随着展厅现场布展已完成,现在我们重新看一下展厅里面的作品。不知道科学现在心里有什么不同的感受吗?
张科学:
画在画廊展出和在我家的区别就是,上墙了,待在了他应该待的位置——墙上。到画廊之后的整个氛围,感觉好像变了个样子似的,之前在家里边都是靠墙平行摆放着,上了墙之后我内心很欣慰。
王彦钧:第一次去你工作室的时候,环境还是比较暗的,一般也只有一个小灯开着。你一个人在那里画画,画堆了很多。然后在展厅里面,有光打上来之后,突然发现画作好像真的在发光,特别是黄色的边缘从花朵后面露出来的时候,闪耀的感觉变得特别强烈。我后来想一想,可能和你当时的状态有关吧。去年还是每天被关在家里面的状态,始终都是一个人,像是在搏斗一样。但是到了今年,展现出来又是一个新的时期到来,使得情绪被抒发出来了,更加鲜亮的部分与之前的情绪可能不太一样吧。张科学:待在一个固定空间里的时候,无论是自己的小环境还是周边的大环境,差不多都一样。对于我个人而言心态影响并不大,因为我始终是待在一个自己的小空间里去搞创作的。但是对大部分人而言,这种感触或者落差感可能就比较大了。当画正式展出的时候,让我瞬间释怀了似的,整个的心情、状态,可以说是愉悦的,当然有些许的紧张,毕竟是自己花了心思的。
对谈现场 Conversation site

张科学工作室 Zhang Kexue‘ studio
王彦钧:印象特别深的是布展那天,把所有的画都挂到墙上去,把灯打开调好的时候,我记得你说了一句,哎呀,原来我这次画的真的有这么艳呀。这是令我很好奇的一点,完成的作品和你原来设想的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张科学:这个原因我后来分析了一下,有两点,一是我工作室灯光和空间的原因,画大尺幅的作品的时候,空间小,灯光昏暗的时候,你的用色,明亮度、纯度都会潜移默化地被影响,只不过我当时不自觉。到了这边之后,我确实是很吃惊。整个画面显得更明亮,更粉嫩,但是变化看着还是比较畅快的。王彦钧:纵向和你过往的作品去比较,无论从颜色到主题上,内容的元素在减少,景别在拉近,以偏单体的特写式描绘出现的更多。特别是因为花卉,你说你是在压抑的状态下,去爬了山,大自然给你带来了强烈的震撼,但是同时你又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小屋子里面,形成了对比。这些花卉带有一定的写生性质,对一个原有的形象直接去描绘好像在之前是一个比较少的创作方式。之前的创作是人物和场景居多,基于此进入剧情,构造出来的一种创作形态。花卉系列的作品其实是蛮不一样的,像是在完成肖像作品。张科学:这一批花的系列在创作的过程中我更尊重、更忠于自己内心的这种感受和想法,更贴近自己的内心了。那次当我在山上看到满眼的花花草草,各种不同的颜色,不同形状的时候,这种氛围感对我的冲击太大了,就像猪八戒看到了嫦娥似的,这些植物无论是待在哪里,生长空间是开放的,吸取阳光雨露,自由生长,致使我不得不把它们当做神圣的东西去画,我画其他物象的时候也有感受,但是从来没有感触这么深,这么强烈,这么迫不及待想把它给画出来。
萨因斯的春天 NO.6 Kexue‘s Spring NO.6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130×100cm/2022
王彦钧:花朵旁边的黄色光晕让人首先想到阳光。花朵的形象在进入你眼睛的时候,它是在这种强烈的、明媚的春天光线下的,所以周边伴随着一点虚焦的、晃动的黄色光晕。张科学:对,这种黄色的光晕可能不现实,但是在我内心里,它就是这样的。王彦钧:和你其他作品相比,别的作品能看出来构思的痕迹,理性的因素。花卉这部分就完全是来自于心灵的感受,我觉得它很像一个头或者一张脸,更具有神圣性。在一个这样的画幅的中间,放的很大,背后是这种很澄澈的或者渐变的颜色,像是天或者海,而边上这种黄色的光晕带有一定的宗教图式性。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一个长幅的花骨朵,背后是紫红色到蓝色的渐变,当时我说这个画的像观音在南海上面一样。其实这次展览里面,有白鹅的那几幅,可能比对之下更有装饰性或者几何化的形态,你可以聊一聊关于鹅这个形象发生转变的契机吗?张科学:鹅的形态和之前我画有所不同,之前的鹅有攻击性,那种走狗、爪牙的感觉。等到和花卉结合的时候,形态上就变得柔软了,表情上更具有花的气质。但是有一点,鹅的嘴部,比之前画的鹅的嘴还要尖——我的柔软也许只是表面的,还是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在画花卉的时候,没有过多主观处理,只是将繁复的东西几何化、平面化了。大家都知道这个叫春江水暖鸭先知,我就非得让鹅先知道,这样才会把之前我画的鹅和春天融入到一起去,和花卉融入到一起去。萨因斯的春天 NO.3 Kexue’s Spring NO.3张科学:先画的胖子,后来给他搭上了鹅,我画的动物无论是鹅还是猫头鹰,它的体态和胖子都差不多,肥嘟嘟的,圆圆的。那个鹅类似胖子的打手,有点讽刺的形象。王彦钧:对于很多的观众来说,科学的作品里面比较有标志性的一个形象,就是那个胖子。有的时候是特写,有的时候是头像,有时候是群像,有的是这种剧场性的,在场景里面有情节的,可能在游泳,在玩,在爬山,在喝酒诸如此类的,有各种以胖子作为主角的戏剧性场面,然后在这两年的创作里面,除了露丝的房间系列里面有个张开翅膀的天使小胖子飞走了,好像胖子就消失了。张科学:我当初画胖子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的体型,我不喜欢,我嫌我体型太瘦。我想把人物的形象更理想化,丰满一些。但心目当中过于理想化的东西,始终不是那么真实的。往往你面对现实的时候,却感到无能为力。毕竟我们看这些画好像很鲜亮,或者说很美,但其实它产生的背景是在一个压抑和无奈的空间里,是从泥土里挣扎出来的,这时候有生命力的东西就变得特别强烈,哪怕那一瞬间都难能可贵。吴冠中有一幅作品,名字就叫恶之花。所有的东西都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但不管怎样,依旧要忠于自己的内心。无论是物象、图式还是什么,我还是比较忠于内心的。我内心没有这种冲动的时候,绝不画;没有感触的时候,绝不画;没有经历的时候,绝不画。 王彦钧:退无可退,还有一块画布,起码画布还是自己的地方。
张科学2021年个展“科学岛的星期天下午”展览现场Zhang Kexue's 2021 solo exhibition A Sunday Afternoon on the Kexue Island Installation View王彦钧:你这次开始画猫头鹰了,猫头鹰像是胖子穿上了鹅的衣服,好像之前的形象合体出来的一个形象。但是这次它不在外面去晃了,也不再去戏耍了,全部是在旁观的状态里面,安安静静地待在草丛里,树上,体态也转变的较为概括性,像是雕塑一样墩实地站在那里,只不过表情好像不太正眼看人的样子。张科学:对,过渡到花和猫头鹰的时候,我希望只有一个主角出现在画面的中心上,更凸显所画物象的本身。我画猫头鹰也是在山上傍晚的时候,下山的过程当中,听到有几声鸟叫,怀疑是猫头鹰的叫声。因为猫头鹰的叫声是很独特的,之后在树丛当中找到了它,当看到它在昏暗光线下的视线的时候,突然,我有一种邪恶的想法。因为猫头鹰这个形象好像无论是在东西方,都是一种邪恶的存在——或者说不吉利的存在。当时我就想着,我自己是不是也有邪恶的一面?每个人都会有邪恶的念头,但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没有邪恶的实质,有些想法也就一闪而过。于是我就开始画猫头鹰,给猫头鹰证明也行,给自己证明也行,告诉大家它不是那样的,不是说他表面上看着像是不吉利的,或者是邪恶的,其实并不是。把它作为一个拟人化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的代言人,也有可能是大家的代言人。王彦钧:我最先看到的猫头鹰应该是那种褐色的,有耳毛的那种,但展览中展出的是以白色的猫头鹰居多。张科学:白色的猫头鹰呢,嗯,雪鸮嘛。从大白鹅的颜色引申过来,一大块白的颜色当中,很难察觉到有颜色的变化,可能会有明暗的、黑白灰的这种感受,但是彩色的变化,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我想着在一块大的白色中做微妙的变化,可能有的做得好一点,有的做得差一点,我不在乎。 只要把它展示出来,我已经很满意了。因为不可能每张画都尽如人意,十张画能有三五张极其满意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你炒三次青椒土豆丝,三次的味道可能都不一样。刀工的把握,佐料的把握,导致出来口感和味道可能都不一样,画画也是同样的,哪怕是尝试我都觉得很难得,在这种大块的颜色里,去找一点变化和笔触,怎么把它给组合在一起,都是有趣的事情。Different forms of owl's eyes
王彦钧:猫头鹰每一张的眼睛都是不一样的,有的睁一只,有的是全闭,有的是把头拧过去,表情很多样。张科学:现实生活当中我的表情很丰富,猫头鹰代指个人,又泛指一部分人。各种表情都是它的态度,就像这批系列作品的名字一样。大家对待同一世界,不同人会有不同的感触和态度,我就把它给拟人化,怒目圆睁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无所谓的,双眼紧闭的, 还有一种背对着的,结束了——我的感受告一段落了,我该做做其他的事了。社交软件上看到了很多人在转发猫头鹰,说多么可爱,其实就应该这样,不一定你非得说我是创作者,应该如何去解读作品,这样产生的东西反而不好,有的人觉得可爱,有的人觉得诙谐,有的人可能觉得邪恶,都蛮好的。王彦钧: 对,所以这次布展,猫头鹰好像是旁观者或者是监视者,每一副墙我都藏了一只猫头鹰,在展厅的每一个角度,都会有一个猫头鹰在看着你。我把花和猫头鹰全部打散开,在每面墙的花丛中都会有一只猫头鹰在,露出一个令人玩味的态度,无论环境的丰富和鲜艳,它只是安静地看着你。之前科学的作品有古典绘画的影响,这次绘画阴影的部分被明显减弱了,进入了一个更平面、更抽象的一个空间里,所有的暗部都是有颜色的,黄色场景里面有黄色的暗部,红色里面有红色的暗部,也使得这些画显得比以往要更加的鲜艳,也正好也想问问你这个转变是在什么地方开始的?张科学:比花的系列要早,从鹅系列的最后几张——萨因斯一世加冕开始,在颜色上就已经有变化了,只不过当时我没意识到。等到花的时候,在颜色上就已经有一种强烈的认识了。王彦钧:之前画很多胖子和鹅,一般处理的边缘比较硬,物像、人物和背景拉的比较开。这次展览的作品里面,不光是颜色,通过颜色建立的物像和环境和背景之间的关系,统一到一个颜色里面去了,每张作品根据环境不同,用的主体的色调也开始相应的进行了变化。张科学:其实我没有想过去主动改变,颜色有的时候是潜移默化的,有可能是我的感受到这样一个阶段了。我的潜意识促使着我去怎么样创作,和我当时愉悦的心情,比较惬意的状态可能是有关系的吧。有不同感受的时候,都会在你的画面上有所体现。每一个阶段的情绪状态潜移默化地去影响颜色。
王彦钧:现在好像已经变得比较统一了。不光是颜色,而且是和场景、背景有个呼应的关系,使得每一幅的颜色、情绪都很明显的不一样。张科学:也许是因为我长大了,感受这种东西,不像年轻的时候就突然从一个东西跳到另一个东西,现在有一定的持久性,让我有更充足的时间去解决一系列画面当中的问题,花和猫头鹰的这种颜色,也已经持续两个阶段了,我再持续一个阶段,很有可能会在这里边解决更多问题。王彦钧:你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回过头看已经展出了这一批作品,觉得有什么要去解决的问题?张科学:视觉中心的处理会更突出,视觉边缘会比之前还要再弱化。但我很少去设想该如何解决问题,反映在画面上是最直观的,哪怕解决的慢一点,我都觉得无所谓,我在解决问题就行。王彦钧:你下面打算比较延续性地再去画这一些,比如单体式的花朵?张科学:我画东西不能保证我就要画什么,可能后面画的只不过是物象不同了,但是调性可能是会延续下去,一段时间内都不好讲。绘画经常需要看你自己如何去平衡感性和理性的关系。我要画某些东西的时候,它刺激到你,这不就是强烈的感性的东西吗?但是你落实到画面当中,要去收拾处理它的时候,必须有更理性的地方。露丝的房间 NO.3 Lucy‘s Room NO.3王彦钧:回到我们这次的展览的主题,春天:旁白,我选择一个冒号,因为不是春天加旁白,而是春天和旁白,互相作为对方而存在。之前的春天是剧情,是台词,是角色,但现在角色们都不说话了,通过更微妙的地方从侧面去折射出来。这一方面也恰恰也是这种旁白,弱化了更多的理性的构造和构思的部分,无论是形象上的,还是说在情节内容上的。氛围和情感的部分被呈现的更加直接了,虽然没有像以前很容易用词汇或者一个名字去概括出来的标志性的东西,但是实际上这种感受力是非常整体、一以贯之的。这就是我觉得触动最大的地方。又是一个春天到来了,科学今年准备多出去走走吗?张科学:嗯,我会在相对相比较熟悉的环境当中多走一走。手上这一幅画完之后,我就立马就要出去看一看春天,感受一下春天。你的感受能刺激到你到一个什么程度,我心里没有底,很有可能和上一次的感受相比,万分之一都没有。但是无所谓,我要再一次感受一下春天的样子,春天的味道。
艺术家
张科学,1988年生于安徽,2012年本科毕业于南艺,2016年获南艺油画硕士学位。现工作生活于南京。
个展
2023 春天:旁白 逸空间 南京
2021 科学岛的星期天下午 逸空间 南京
2020 斑马,听我说,斑马 幺幺七艺术空间 南京
2018 蓝色谎言 逸空间 南京
2017 蓝色治愈 逸空间 南京
2017 蓝色狂想曲 慈艺画廊 上海
2016 一千个“哈姆雷特”和一个 灰格画廊 南京
2016 蓝调·谐音 问象艺术空间 南京
策展人

王彦钧,1991年出生于江苏南京。本科毕业于景德镇陶瓷大学,硕士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实验艺术学院。现于南京四方当代美术馆从事策展工作,同时于南京大学艺术学院参与策展教学和“万籁计划”跨学科艺术驻地的工作。善于散步和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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