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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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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网络媒介呈现叙事的创作手法,近几年在国外不少见。

如《网络谜踪》《暗网2》,都很好地呈现了当下各种电子媒介对于人生活方式和结构的影响。

大鹏新作《保你平安》,给人的最大惊喜就在于这种对媒介生态的敏感,既新鲜,又贴近国人的现实生活。

也因此,它能在各个平台拿下好评,豆瓣评分甚至高达7.9分。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但影片到底如何?我们一起来看看。

01

男主魏平安,江湖人称“籍安断尾虎”,实则是“中式小丑”。

诡异的绿头发,耀眼的橙红西装,T恤上若隐若现的老虎,活脱脱一个“二流子”。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平时的工作也不正经:卖墓地,还时不时还在网上开直播卖。没啥人看,所以魏平安张嘴闭嘴就是,咋没人也给我刷个“666”大礼花呢?
他曾经因为好管闲事帮兄弟祁致富(王迅 饰)出头,坐过牢,原本开得好好的卡拉OK厅也被关了。和老婆离婚后,唯一的闺女磨砺(王圣迪 饰)也跟着妈去了后爸家生活。
坐牢之前的风光给魏平安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那辆破破烂烂、连后备箱都关不上的老奔驰车。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但他爱管闲事的性格依旧没有改。
一个叫韩露(宋茜 饰)的漂亮女孩,临死前在魏平安这儿买了块墓地,去世后也没得到安息,被造了黄谣。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韩露生前是个孤儿,没有亲人,朋友不多,黑料满天飞,也没人澄清。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墓地也有可能被迁走。
魏平安看不过去了,死活不让迁。他觉得韩露是自己的客户,要对人家负责。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就这样,魏平安踏上了一条“辟谣跑断腿”的路,而这条路,也和今天混乱的媒介生态结合在一起。
首先,谣言链的终端是冯总,据她所说,她是从美狗师Tony(尹正 饰)那里听说的。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再到宠物店开业前门口的两只人偶,魏平安一路追查到了自己的亲妹妹魏如意(李雪琴 饰)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一番折腾后,妹妹也说自己是从朋友那里知道的,还质疑他和韩露的关系,贴心拉他进医院做了性病检查。
终于意识到自己哥哥唱哪出后,魏如意说了一句让人脊背发凉的话:当你张嘴说一个女人是小姐的时候,不管她是不是,她都已经是了。”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今天任何一个上网冲浪的人,都明白造一位女性的黄谣有多轻松。无非是手指动几下,或者上下嘴皮一碰;再不济,还有什么AI换脸,一键脱衣……

一旦女性被这种谣言传上,很难澄清,甚至会越传越离谱。而黄谣能够奏效,无非是我们拥有一个有毒的环境。

魏平安虽然牺牲了自己的尊严,被传谣说得了性病半夜去治疗,但也获得了谣言链上的重要一环:某企业老总(贾冰 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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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老总说自己是从公司年轻女下属那里听到的,女下属又是从网上看到的。谣言的源头,被定位到第一个说韩露是坐台小姐的贴吧账号。
这么一看,敢情谁也没看到事情的真相,但是所有人又都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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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过程中,无论是韩露、魏平安被造谣,还是魏平安为韩露奔波着辟谣,各种信息在媒介生态中仿佛养蛊一样被传来穿去。
鬼畜视频、跟风直播、博主点评等等,大家根本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他们只是想借助网络上的匿名身份吃瓜看乐子,获取流量关注。
02
近几年,关注大鹏的观众估计都能感觉出来,从《缝纫机乐队》到《吉祥如意》再到《保你平安》,他的导演功力部部见涨。
作品中一以贯之的主题也始终没有变过,即讲述那些小人物的故事,将屌丝与英雄相结合。
小人物英雄叙事,最重要的是要让人物立起来,有厚度。可惜,“魏平安”整个角色本身在道德上没有大瑕疵,甚至有点虚假。
表面的人设上,能看出创作者在极力塑造接地气的人设,帮完兄弟也不拖累妻女,孤家寡人凑合过日子,落魄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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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魏平安犯轴到底、千里追凶,一个平凡人能做下不平凡之事的主要动力是他性格中爱打抱不平。
就像魏如意质问的那句:萍水相逢能有这么大动力啊?
虽然影片里魏平安的确得偿所愿,但我们都清楚,生活里存不存在这种人都要打个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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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你平安》中也依旧继承了大鹏团队在成名作《屌丝男士》中,对网感的精准把握以及荒诞现象的巧妙呈现,甚至到了为了戏剧感牺牲叙事合理性的地步。
比如,魏如意第一次钓鱼贴吧男网友失败后,比起魏平安千里迢迢追凶,类似的钓鱼操作真的不能多进行几次吗?要知道大数据时代,想拿到个人信息可比辛苦在网吧蹲点高效得多。
不过这种简单粗暴的处理极其有效,贡献了影片的绝大部分爽感,几场线下追车追人戏下来,看得观众荷尔蒙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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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功的小人物英雄叙事,往往植根于深刻的社会议题。
《辩护人》改编自真实人物,一个唯利是图的律师变为为人请命的斗士,是因为他看到法律不公、国家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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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家》里,赞恩将亲生父母告上法庭,追问生而不养的原罪时,底色是中东地区广泛存在的难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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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里,临时重组家庭算计中掺杂着真心,是枝裕和却戳破了这种温情表象,叩问社会监管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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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部影片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的叙事核心矛盾和国内现实有脱节
如果有受害者被造黄谣,社会影响度已经到影片中呈现出来的那种大阵仗,本人一般会发律师函,网警大概率也要出面干预。
然而在这部影片里,受害者是已经去世的孤儿,不能为自己伸冤,网警从始至终没有露面。这起严重的社会事件只能诉诸一个爱管闲事的魏平安来解决,多少有点滑稽。
以上种种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都削弱了影片的现实关切力度。
03
正如文章开头提到的,这部影片最大的看点就是它对国内网络生态的真实再现
即便在魏平安与女儿魏磨砺的对照叙事中,媒介参与感依旧很强。
父女两人的沟通主要靠网络,微信对话框被放置在电影界面上,小女孩也经常看看爸爸直播。
被造黄谣?他选择了死磕 崇真艺客
值得一提的是,《保你平安》的英文名为Post-truth,后真相时代。这实际上是暗示,网络向来都是以新闻为食,只要有热点就不在乎真相。
当我们过度以媒介维生时,就会呈现片中那个为了9.9元而出卖良知的散布谣言者,但今天的我们,似乎每一个人都是媒介的过度使用者。
在韩露的悲剧里,或者更准确点表达,在一个个由于网络狂欢诞生的悲剧里,每一次点击、评论、转发都不算无辜。
影片内外的呼应也很有意思,截至目前,所有的讨论话题,包括《保你平安》这部电影本身,其实都是在集结热点关键词而进行流量/票房转化。
比如片中十个喜剧明星,造黄谣、校园霸凌,哪一个拎出来都有极高的吸引力和关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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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转化本身没有尽头、不会终止。所以,在后真相时代,没有真相,有的只是媒介生态里被蚕食的各个环节。
而网络审判中也没有无辜的人,只是这部电影聪明地找到肉身替代,从而完成了一场能让观众看嗨的赛博高潮。
作者 | 枕   云
编辑 | 楼   主
校对 | 胡   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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