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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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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崇真艺客

界限形成共鸣


作品所在地,新厝林古位于广东省海丰县赤石镇,意为林屋,是当地林氏先祖创建的族群聚落,始建于清乾隆年间,至今有三百多年的历史,现今仍有家族村民居住。古寨坐落于快速发展中的城区,广府文化、福佬文化和客家文化在这里汇集,在信息时代的更迭浪潮下,林氏家族子孙们仍守护着祠堂、祖庙,并维系着拜祖祭祀的习俗。面对墙外更多更快也更不可预测的变化和诱惑,古墙隔开尘土飞扬的新世界与沉默不语的老房子,赵淼与张冰洁将北面的墙转化为作品:琴墙。在这里,不同代际、不同语汇、不同思维和生活方式的人群参与琴墙的合奏与对话,试图通过声音连接。

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崇真艺客

新厝林古寨,前后⻔楼依旧祀魁星爷和武圣关帝神祗,寨内没有一座高于燕尾翅⻆的现代建筑

像新厝林这样的古寨在赤石镇有20多处,如秋塘、洋坑、新城等,新厝林是保存最为完好的。古寨坐西向东,方形建制,地面铺垫鹅卵石,中心街两边各五座三间两进的合院式老屋,每屋单檐布瓦硬山顶配锅耳式山墙。垒寨墙体由三合土夯实,合成糯米和红糖使其极其坚固;赤褐色的寨墙厚0.6米,高5.3米,东西长93.5米,南北宽86.5米,寨墙上分布着诸多孔洞,是建墙时留下的脚架洞,也是防御用枪孔。老屋排布如密切的网,维系传统的家族群居生活和宗族信念,由“信任”编织着共生哲学,缓慢而有条理。如今留在古寨的人已经不多,年轻人大多到外面寻求更多的收入和新生活。
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崇真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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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量古墙上的孔洞

墙外的世界是依托于契约关系的现代经济环境,在理性与混沌中急速发展,喧嚣又充满活力。我们在驻地创作期间,正值诸多建设工程同时进行,络绎不绝的运输车辆引起尘烟四起。墙外的现代建筑也一座座拔地而起,散落林立,居住形式脱离古寨式的紧密网络,人与人之间的边界感也更明晰僻远。


我们在当地和网络上收了许多上世纪50-80年代的老茶罐、烟罐、食品罐和铜磬等金属容器(以下称容器),每个容器都是一段家族记忆的载体,亦如茶罐和铜磬中包含着饮与食的意味。它们作为共鸣腔置于古寨北墙的孔洞之中,在其两侧错落有致地排布,并以蚕丝弦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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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弦于罐与磬,拨弦振动

引发容器产生共鸣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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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动琴弦,引发相邻的几个容器连锁共振,如叩墙般激发出震荡回响。墙在当下发声,时间在拨弦的指尖流逝,活的边界在这里听着不同能量的博弈与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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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通的洞口都有一对容器装在两端,同样以丝弦紧紧相连;走过路过,若闻铿锵之声,会察觉墙对面的弹奏者,知晓端倪后,二人隔墙弹奏、相互聆听。此外,摘掉容器的盖子,还可将其当作话筒对话——由此三百多年的古墙从将人驱散的隔阂转化为聚拢不同人群的共鸣体,壁垒成为桥梁。墙是人为划分的边界,而不存在绝对的界限分明。内与外是个相对概念,向着外面的奔赴,可能陷入另一个枷锁;而老,在新的汩汩流转面前,倒是腾出了很多空间。
隔墙合奏或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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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发声容器在不同的位置

对应不同的串弦机制


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崇真艺客

墙上散布的发声容器如同林氏家族的各个家庭,丝弦纵横交织着血脉与行迹,也如同故事的时间线将罐子们连成关系网络;在长短不一、强弱各异的引力中,震颤出各自的声音频率。

一面共享的琴/墙 — 边走边合作弹奏


每个容器都是一段家族记忆的载体,亦如茶罐和铜磬中包含着饮与食的意味。茶与米的文化地位在当地根本且独特;日常生活与待客,赤石人都要做擂茶——茶叶擂成茶粉,加入盐与炒熟的花生米、芝麻、炒米等,茶米融合着上了餐桌。这些容器之间形态不一,共振时声音质感各异,犹如生活史中的不同篇章。本地的工匠师傅经常以难以拒绝的热情邀请我们去家中饮茶聊天,参与擂茶,听他们讲述古寨角楼和家屋在台风季节的度过,讲述城镇变迁中家里人的生活。古寨的墙就是这个地方的⻓者,望着人情世故沉淀为黑褐色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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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匠师傅家体验擂茶
我们与工匠师傅们的合作趋于即兴创作,在决不破坏墙体的原则下,他们提出用圆木方来固定发声容器(而非原计划中的金属框架,因为后者不易现场调试);针对每个墙洞,他们即兴将圆木方削成适合洞口的形状,敲打进去,靠石木间摩擦力稳固,最后容器通过长螺丝在木方的横截面上固定拧紧。特定的木方还装有若干调音栓,方便我们随时调音、维护。因作品非永久性展出,拆卸时把木方拔出即可,容器也可回收,或单独制成乐器。至于弦,我们选择了常用于中国民乐的传统蚕丝弦,不同于金属和尼龙弦的刚性,蚕丝弦声音温润、蕴含拙朴的古意。
赤石镇现为深汕特别合作区,来此经商、旅游的人员大幅增加,居民将自家房屋改造为旅社、民宿等,收入来源也从单一的务农、种植及外出打工变得多样化,吸引更多人离开村寨。开发工程让城镇的灰尘弥漫,洋溢着躁动,不过这样的状况是变革也是继承。在自古开放的海岸上,赤石一直有着活跃的海盐海货贸易活动,人们带有商贾文化中拼搏进取、豪爽仗义、善于变通的民风。初到此地,我们难免感到当地人一些强烈的本地意识,不乏关于我们来意的质问。而在为期45天的驻地之中,某种敌意逐渐转为接纳。参与琴墙制作的焊接工人、木匠、竹匠要么是村民介绍,要么是我们在步行范围内的闹市区,跟着招牌和涂鸦广告找到的。工匠师傅自家种的树林也就在附近山里,他们经常骑着三轮摩托车带我们进山选料——这种即兴的工作方式有效也有趣。不过就如同很多地方一样,手艺精湛的工匠,基本只剩下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了。
赤石镇生活

在赤石,琴墙处于戏曲乐音缭绕的氛围中,本地剧种多样,如正字戏,⻄秦戏,竹马戏,白字戏等等。琴墙边,民间乐队的排练声不绝于耳,家门大敞,客厅变舞台,街道成剧院,琴墙也可参与协奏。

乐队中年龄最大的成员(我们称爷爷),闲暇时便带着胡琴到处走;有时在新厝林门前的亭廊,有时在停车场的狭缝中,有时在自家门口。

记得前期场地调研时,我们曾去爷爷家做客,询问到关于民间老物件的信息时,他直言已大多遗失,但他那句这面墙最老啊点拨了我,让我决定这个作品不可为一个新的展品,或任何臃肿之物,它就是墙本身。墙日夜守护,人们匆匆路过,仿佛它没有灵性一般。当我们把颜色各异的罐子布置于墙上后,路过的居民偶尔会感叹一句 - “好靓啊,假如这样能成为某种提醒,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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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住在镇子边上一个叫做金石新村的地方。房东也和很多村民一样,有自己的小产业,工作时间灵活,平时喜好K歌,自家还安装了颇为专业的点歌台,村邻们经常来玩。村里的人际关系很密切,互相串门吃百家饭就是他们的日常,偶尔我们也会掺乎掺乎一起唱一曲。据房东讲,没事他们也不怎么愿意到闹哄哄的镇子里去。
金石新村的日子

古寨艰难地适应着自己的新角色,一个处于供人参观的历史文物和生活建筑群落中间的角色。墙内只要有生活,它就没那么容易倒下。

琴墙是一瞬间的粉墨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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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淼

公共/自然艺术家。创作重心围绕自然生态与原住民文化,装置影像与声音是主要表达方式。他希望作品能够重新唤醒观者与自然网络的共振,追溯传统文化中的原始精神,并找到不同界域交融的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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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冰洁

囿作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兼主持建筑师,毕业于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瑞典皇家理工学院。参与国内诸多乡村实践项目并深入当地与村民匠人交流合作,探索当地文化的原生创造力与当代建筑、艺术的可能性。



© 2023 赵淼 & 张冰洁 

miaozhao.work/Qin-Wall



部分参考 ——

深汕赤石古寨群:古色古韵岁月静好 - 深圳商报

新厝林古寨:百年古寨岁月未央 - 深圳新闻网

守护好城市绿肺构造好深汕心脏” - 深圳新闻网

《海丰县历史文化名城保护规划》






-深汕特别合作区展场信息-

深汕分展场 | 作品回顾:琴墙 崇真艺客

展览地址:深圳市深汕特别合作区赤石镇新厝林古村落

展览时间:2022.12.17-2023.03.22(已闭幕)

主办单位:深圳市深汕特别合作区管理委员会

承办单位:深圳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深汕管理局

主策展人:马清运;联合策展人:朱荣远、黄卫东、费晓华、杨晓春、罗志航

执行单位:大马设计(深圳)有限公司

支持单位:深圳市深汕湾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广东深汕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深圳深汕特别合作区岭南置业有限公司(排名不分先后)

特别鸣谢:新厝林村小组、村民及各参展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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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届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


主题:城市生息 | Urban Cosmologies

主展场:深圳粤海城·金啤坊(原金威啤酒厂)

地址深圳市罗湖区东昌路9号

展览时间:2022年12月11日 至 2023年3月26日

分展场:前海合作区、南山区南头古城、龙岗区国际低碳城、龙华区大浪时尚小镇、坪山区大万世居、深汕特别合作区


主办单位:深圳市人民政府

承办单位:深圳市规划和自然资源局、深圳市罗湖区人民政府

执行单位:广东粤海置地集团有限公司

支持单位:深圳市双年展公共艺术基金会、深圳市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专项资金支持:深圳市文化产业发展专项资金


总策展人:鲁安东、王子耕、陈伯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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