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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A分享｜Jan Svoboda：他试图重新定义摄影语言与绘画、雕塑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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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 Svoboda

©Jan Svoboda, Three Pairs, 1985

2020年7月至9月，伦敦The Photographers Gallery为一位已故捷克摄影师举办了个展“Against The Light”。这是该自1982年以来，Jan Svoboda在英国的首次大型展览。

Against The Light展览现场

©Jan Svoboda, Against the Light Exhibition

Jan Svoboda: Against The Light

Svoboda是捷克战后重要艺术家之一，他试图重新定义摄影语言与绘画、雕塑的关系。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他从存在主义构想的静物画转向对摄影图像的规则边界、构图色调以及物质性提出质疑的作品。

他的作品通常以黑白意象构成的空无景象为主：一张搭着桌布的桌子、一个挂着鲜花的架子、一根倚靠在墙壁上的棍子、一个对半切的苹果、一个乳白色的陶瓷盘子。

©Jan Svoboda, Půdorys Stolu

©Jan Svoboda, Preddobraz, 1970

这些简单却又疏离的物件，将观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最原始的物质层面，使得人们在高度集中的瞬间感知空间的存在。

©Jan Svoboda, Against The Light, 1963

一副名为“Against The Light”(1963)的照片在众多作品中脱颖而出:在光线映村下的两个空玻璃器皿，摇曳且模糊。不禁让人联想到20世纪专注于静物描绘的画家莫兰迪，他们都有有一种安静、私密忧郁感。

这幅作品为Svoboda早期的绘画实验性创作提供了案例：拒绝跟随既定的捷克斯洛伐克摄影模范，以解构媒介为突破点构建自己的创作方法。标志着艺术家从存在主义静物到概念性静物摄影的迈进，以自反性的作品探索摄影的边界。

©Jan Svoboda, Ctvrtina Stolu (Quarter of the Table)

1957: Begin With Poetry

Svoboda总是围绕着物品的位置和调性展开实验，他的诗歌创作是他创作的开端。而当诗歌创作失败时，他开始通过摄影来解释对诗意的渴慕。

©Jan Svoboda, Eggs, 1968

20世纪50年代末，Svoboda在布拉格应用艺术学院(college of Applied Arts)学习了舞台美术后，他服了两年兵役。在这其间，受捷克和法国象征主义的熏陶，Svoboda励志要成为一名诗人。他写了一些诗歌，但并没有获得成功。

1957年与传奇人物的一次相遇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这个人就是著名摄影师、捷克摄影协会创始人Josef Sudek。

©Jan Svoboda, Untitled, 1968

23岁的Svoboda他深深地被Sudek作品中的诗意所吸引。Sudek为人和善，他鼓励Svoboda继续拍照，并将其作为自己的主要创作点。

受Sudek的影响，Svoboda转向了摄影中的诗性，他开始以图像的思维考察周围的世界——不出意外，这将是与过去完全不同的体验。

©Jan Svoboda, Hrušky, 1964

Jan Svoboda大部分的作品都指向他的家庭环境：圆盘、餐桌、石头、窗边的木架、斑驳的墙、皱巴巴的床单……这些黑白静默的物件，富有一种诗意的忧伤，似乎它们活在过去，永远也不会回来。

Isolation Inspired

The Quiet Domestic Photographs

Svoboda为人疏离，不善交际，隐居的生活是他的标志。除了1975年在Brno House of Art举办回顾展时，Svoboda雇了一名助手筹备展览外，其它时候他都习惯于独自在家工作。对他而言，在家庭环境中拍摄是一种描绘虚无的练习。

©Jan Svoboda, Svoboda's Studio

Svoboda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一个艺术家，而非摄影师。他的摄影视野也并没有局限于当时的一些捷克画家，如Bohumil Kubišta 、Václav Špála，而是看向了Cezanne（塞尚）和Morand(莫兰迪）。

他们的色彩和思想理论被Svoboda吸收，并很快就将自己的诗歌摄影定位在了盆栽、玻璃杯和茶壶等令人沉思的静物上。

©Jan Svoboda, Fuchsie, Zvestovani III, 1958

1963:Between Depiction and Reality

1963年，Svoboda作为唯一的摄影师加入了艺术团体Maj——这是捷克共产党领导下的、为数不多的前卫艺术家团体。这一机会使得Svoboda在早期接触到了许多重要的画家、雕塑家、装置艺术家，激发了他对摄影的作为艺术的思考。

Melancholy(1963)，就是这一时期Svoboda其中一个重要的作品。这张图像色调阴沉，几乎晦暗到无法理解的程度。Svoboda似乎是故意模糊了照片描绘现实的能力，而将它当成一个类似雕塑的物件——正如他所说，“照片是平面的雕塑”。

©Jan Svoboda, Melancholy, 1963

Svoboda在展示照片时，很注重作品的雕塑感。每一张照片，从拍摄到展览，他都经历了认真的思考。他将图像安装在没有框架的板上，并在背面制作金属框架。

这使得图像在悬挂时，呈现出离墙壁几厘米远的漂浮效果，从而将其强调为独立的物理对象。当摄影作品不再具有熟悉的物理外观，超越观众传统观展经验时，图像的物质性就凸显了出来。

©Jan Svoboda, A Half VII

对Svoboda来说，摄影的创作过程并不随着快门的点击而结束，反而他将暗房操控当做绘画涂鸦，将照片布展当作雕塑创作，每一幅照片都是精心制作的，色调和尺寸由构图决定。

1969:Photograpghy Turns To

A Means of Expression

1969年开始，Svoboda开始转为将摄影当作一个意义的表达，他停止了诗意、宁静的表达。直到1972年止，Svoboda突然将过去拍摄的照片毁坏、撕碎，创作了一些激进且具有哲学反思意味的作品。

在Picture That Will Not Return XXXV （1972），我们可以看到Svoboda的愤怒几乎都要漫出来了——他将照片撕得粉碎，扔在地板上。

摄影不再纯粹地描绘静物，而是情感上的有力表达。然而这一创作上的转折，与当时的政治局势和他个人发展紧密相连。

©Jan Svoboda, An Attempt at the Ideal Proportion III, 1971

©Jan Svoboda, Picture That Will Not ReturnXXXV, 1972

1972:The Fragmented

Artistic Activity

20世纪60年代末，被称为“布拉格之春”(Prague Spring)的政治自由化运动遭到了苏联的敌视。

1972年后，Svoboda就已经很少拍照了,他的艺术活动变得碎片化。他去到Museum of Decorative Arts担任藏品摄影师。

©Jan Svoboda, Untitled, 1970

尽管Svoboda的作品并没有明确地挑战政权，但这几年压抑的、严格管制的氛围弥漫在了他后来的作品中。

除了对捷克斯洛伐克当局感到失望外，作品长期被误解和低估使得Svoboda遭受了很严重的健康问题。他开始酗酒、抑郁，性格孤僻且暴躁。他不容忍愚蠢的人，任何他觉得不正确的评论都会迅速引起他的注意——这使得他与身边的人相处困难。

©Jan Svoboda, Two Apples, 1980

©Jan Svoboda, Svoboda's Bedroom

1990年初，当时捷克政权倒台，几周后Svoboda去世，享年55岁。

Svoboda不愿只做一位摄影师，因此一生都在为获得尊敬和艺术家的认可而奋斗。然而，他总是期待得到更多，取而代之的是存在于世界的痛苦中。

Jan Svoboda作为概念摄影的先锋，他对于影像是幻象、物体的理念仍影响着今天，值得学习。

Jan Svoboda (1934–1990)

Jan Svoboda是捷克战后重要艺术家之一，他试图重新定义摄影语言与绘画、雕塑的关系。从20世纪50年代末开始，他从存在主义构想的静物画转向对摄影图像的规则边界、构图色调以及物质性提出质疑的作品。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他的创作达到顶峰。他直接引用和重建自己过去的作品，创作出具有哲学反思意味的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