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苏瑟·魏西特独家采访 | 这部戏剧杰作如何诞生？

2022年9月，德国著名的偶师苏瑟·魏西特（Suse Wächter ）与另一名偶师及两位音乐家共同完成了《布莱希特的鬼魂》在柏林剧团的首演。作品以戏剧之名，展开了一场震耳欲聋的“与亡者的对话”。当长期流亡归来的布莱希特回到剧院，光线照亮起这座现代的剧院，那些活跃在人们记忆里的历史名人：马克思、卡夫卡、佛洛依德、帕瓦罗蒂、撒切尔夫人、列宁……都将一一登场。

《布莱希特的鬼魂》展现出世界一流的戏剧水准，让中国观众感受到柏林剧团的历史，布莱希特的戏剧思想、偶剧形式的独特魅力。作为国内唯一站，YOUNG剧场也邀请到导演苏瑟·魏西特进行独家采访，与中国观众分享更多偶剧《布莱希特的鬼魂》的创作灵感。

柏林剧团是布莱希特和妻子女演员海伦·魏格尔一手创立的传奇剧团，不仅划出了名为“布莱希特”的德国戏剧新时代，作为世界上唯一致力于布莱希特理论并实践的剧团，更将布氏所坚持的“戏剧遗产”镌刻成永恒。

作为回顾柏林剧团自身历史的诚意之作，《布莱希特的鬼魂》复刻了《三分钱歌剧》的舞台构造，这部对于布莱希特戏剧生涯意义非凡的作品，作为魏玛共和国时代最伟大的戏剧作品，它的成功神话也延续至柏林剧团。

布莱希特对于德国戏剧史意义非凡，他创作的作品数量之多，种类之广令后世叹为观止。回顾其人生的短短数载，布莱希特经历了5种德国不同的社会体制，甚至在纳粹上台后被迫流亡，颠沛的遭遇使他终生对政治保有敏感，他所遗留的艺术遗产不仅经受住了“昏暗时代”的残酷考验，更是在“昏暗时代”的挣扎中完成对人类处境的又一次全新思考。

作为一部不属于布莱希特，却与布莱希特有关的作品，《布莱希特的鬼魂》延伸出原有的戏剧边界，除了著名人物马克思之外，更是从政治、文学、心理等不同视角，通过标志性人物的特色登场来展现布莱希特式戏剧的政治思辨和阶级意识。

偶剧在戏剧表演艺术内占据着独特的位置，正如德国知名的午夜剧评（Nachtkritik.de）所评论的那样：“其完美的精湛技艺会使你忘记，出现在前面的是制造出来的东西，而它的背后才是真正的制作者。”这正是偶剧区别于其他呈现形式的不同之处，也是偶剧真正的精髓。

原本通过演员实现的戏剧人物的塑造和想象，被施加了一层隔带，既是过渡，又是转嫁。偶成为了舞台上真正有“生命力”的表演者，而成功的偶剧则需要使观众忘记背后的人。因此，演员（即偶师）需要放弃天然肉身，将自我的表达投射在另一具“身体”中，用偶作为载体释放能量，用偶创造人的世界、抒发人的情感。

戏剧理论研究者陈世雄认为，偶可以作为插图般的戏剧要素来叙述剧情，重新回归“讲故事”的古老技巧。对此，他还提到：“这种技巧虽然有别于布莱希特史诗剧的概念，然而不能不承认， 布莱希特及其追随者的试验使傀儡师们更有勇气进行叙述方法的探索。”

当原本挡在观众面前的帷幕被揭开，演员与偶与乐者同时出现在舞台上，苏瑟·魏西特的《布莱希特的鬼魂》才真正实现他所推崇的间离效果：观众不仅看到了偶戏的操纵奥秘，更是始终处在表象与本质的矛盾之中，被不停地打断。又或者是在着迷的下一瞬间，如梦中惊醒般地问自己：到底是人在操控偶，还是偶在模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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