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保利第56期书画精品拍卖会丨秾郁深至，纵逸多姿——刘海粟临王蒙《九峰读书图》小赏

作为一位学贯中西古今的画家，刘海粟在传统绘画上是实实在在下过苦工的。北京保利第56期书画精品拍卖会呈现的《九峰读书图》即是刘海粟传统绘画功力的重要代表之一。

画中落款中提到“效王叔明笔意”，查阅资料我们尚未发现王蒙同名作品图片，但可以从北京故宫博物院馆藏一件清代王鉴《九峰读书图》中寻找相关线索。王鉴《九峰读书图》轴纵142厘米，横57.5厘米（尺寸与刘海粟临本相差无几），落款中提到：“叔明《九峰读书图》为钱宗伯收藏，余时得借观，今仿其笔意，呈仲翁老宗台教正。己丑季夏小弟鉴。”

王鉴所说钱宗伯，即钱谦益,号牧斋。彼时以宗伯为礼部尚书别称,钱在南明弘光时曾任礼部尚书。明清之际重要思想家和史学家黄宗羲曾为钱氏创作一首七言诗《钱宗伯牧斋》。以上信息可大略了解其地位和人脉，王鉴提到从钱氏藏品中借观王蒙《九峰读书图》，亦可追寻同名作品之渊源。

限于资料和时间关系，虽未见到王蒙《九峰读书图》图片，但将王鉴所绘同名作品与本场刘海粟作品对比可以发现，两者或同为临学王叔明本，或是刘海粟直接临摹王鉴本。现对比两者，足可见刘氏仿古功力深厚程度。我们截取画面茅亭下人物读书局部为例：

左图为王鉴临本局部，右面为刘海粟临本局部

画中读书人物姿势，衣纹走势、开脸、发髻等如此细微之处几乎难分彼此，其他如茅屋结构、松枝走势也如出一辙；仔细寻找方可发现，唯在兰草走势、屋后梧桐树叶等地方处理才略有差别。其他主题部分，如山体皴法笔势、点苔位置等等都可一一对应。高度忠于原作的临摹也是对古代书画学习的重要一课，这种学习精神从清初王鉴到近代刘海粟贯穿起来，足见大师们的求艺态度。

九峰在元代主要指松江一带的九座道教名山，时称“九峰”，关于“九峰”相关的创作历代都有作品出现，如元代黄公望作《九峰雪霁图》等。至于刘海粟如此尽心临摹此图的原因，或与画家地域有关，刘海粟与王鉴都是江苏人，王蒙长期居住杭州，三者距离松江地区的九峰山都不甚远，对于家乡名山都有深切情感，固都会有创作或临摹此图的冲动。

　　故宫学者关于王鉴作品的品读同样适用在刘海粟临本：图绘崇山峻岭，苍松平溪，一高士在茅舍内读书。其展卷吟诵的细微举止点明了惬意“读书”的创作主题，寄托着画家的隐逸思想。本幅构图为高远法取势，山脚松木以工整的线条精心刻画，显现出作者以线造型的能力。山顶处以浓墨戳点，有浑点、破竹点、胡椒点、破墨点等，灵活多变的各种点法增强了江南山峦湿润华滋、沉郁深秀的气象。山石的脉络是以元人王叔明（即王蒙）典型的解索皴表现，其拖墨而下，屈曲密集的线条与山石的陡峭走向相一致，增强了山体的雄伟之势。此图堪称王鉴（刘海粟）仿王叔明的佳作，全面地展示了其对王蒙画法得心应手的娴熟的运用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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