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是世界现代艺术史天空中的一颗璀璨星辰,对于东方哲学和中国艺术写意精神的体认使他从对象化的写实中脱落而出,进入一种意象生发、当下生成的绘画状态。赵无极的人生贯通了两个世纪。他是20世纪感悟抽象交融东方风格的绘者,亦是21世纪纷繁芜杂的当代艺术场景中的坚守者。
▲ 赵无极《向我的朋友亨利·米修致敬 1999-2000 - 三联画》布面油画 200×750cm 1999-2000
赵无极1921年出生于北京,1935年入读国立杭州艺专科学校,1941年留校任教,1948年赴法深造,1972年回到故土创作,后于世界各地举办百余次展览,2013年辞世于瑞士。赵无极融通中西,创造了极具特色的艺术风格,其作品系统收藏于全球150余个重要博物馆美术馆,如法国蓬皮杜艺术中心、英国泰特现代美术馆等。
▲ 赵无极《向塞尚致敬 06.11.05 - 双联画》布面油画 162×260cm 2005
赵无极自小接受中国传统教育与书法启蒙,早年入读国立杭州艺专,服膺林风眠、吴大羽先生融合中西的艺术主张,深受印象派以及塞尚、马蒂斯、毕加索等绘画的影响。1948年,赵无极赴法深造。初到巴黎,他的画作仍是对生命记忆的表达。1951年,他在瑞士见到保罗·克利的原作,开始进行绘画创造性转化的潜能。他以甲骨文、青铜器铭文为灵感,用想象的书符创造形体,营造空间。
▲ 赵无极《06-10.1985》布面油画 280×1000cm 1985
回到赵无极的创作,他的绘画是如何从具象,一步步走向克利时期、甲骨文时期、狂草时期、无境时期。他在群星璀璨的法国,又是如何回望故土的艺术?如今的我们,或许只能通过他的作品,去试图读懂他。
▲ 赵无极《06-10.1985》布面油画 280×1000cm 1985
▶ 诗意经营 才情迸发
在“克利时期”的符号性探索,赵无极透过诗意的经营,为其创作开拓出一条东西文化融合的路径,赵无极在画中勾勒可供辨认指涉的日月花草树石等,渐渐转向水火风土等看不见的自然现象,并将具象与非具象二者的元素并置在画面里,藉由逐渐简化作品叙事与情节描写,直抵物象之外更为纯粹的心灵抒发与精神追求。
▲ 赵无极《无题(翠绿)》布面油画 127×127.5cm 1950
▲ 赵无极《锡耶纳广场》布面油画 50×45.5cm 1951
▶ 重构符号 借凿西方
而后,“甲骨文时期”的赵无极致力探寻出东方精神的钥匙,创新地将钟鼎文与甲骨文等古代文字拆解、组合融入画中,神秘的字符线条配合西方油彩的气象万千,从此真正开启了融贯中西的自由之门。作为赵无极艺术创作的关键转折期,“甲骨文时期”虽然只有1954年起算的短暂四年,被认为是极具学术价值的一段。经由甲骨文字的启发,让赵无极得以在面对二战之后、以纽约为中心兴起的抽象表现主义浪潮时,展现富有一己深刻文化内涵的独到响应。
▲ 赵无极《12.08.69》布面油画 200×300cm 1969
▶ 狂草意书 构象延伸
20世纪60年代,赵无极在从艺术家巴尼特·纽曼(Barnett Newman)、马克·罗斯科(Mark Rothko)等抽象派画家得到启发,抽象表现主义扩展了他的绘画视界。他从形象和字符中解脱出来,以表现主义的狂飙涂抹响应草书的笔势与章法,将自己抛入绘画之中。
▲ 赵无极《05.11.62》布面油画 81×116cm 1962
赵无极在其“狂草时期”精力勃发地诞下众多代表作,他有意识地将作品中的线条与符号性的勾勒与描绘不断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具有模糊空间感的抽象构图,以营造更多诗意的想象,及其绘画浑沌无序的生命力。
▲ 赵无极《13.02.67》布面油画 200×300cm 1967
▶ 无境时期 独树其道
20世纪70年代初,困顿之时,赵无极受到朋友亨利·米修的鼓励,重拾了赴巴黎后一度被他遗忘和警觉的水墨画。而后,他回到阔别24年的故国,在他的绘画揉进东方意蕴。在其愈发自由的创作中,西方与东方、力量与静观紧密融合。
▲ 赵无极《无题》布面、印度墨水 68.5×138cm 2007
▲ 赵无极《无题》纸本、印度墨水 67.5×134cm 1981
众多学者称谓的“无境时期”,是赵无极艺术生涯广受世人认可的巅峰时期,他不但获得高松宫殿下纪念世界文化奖等多项殊荣,并先后于北京、上海及墨西哥等地举办大型回顾展;其画艺已臻化境,他已然在传统与创新、具象与抽象、理性与感性之间开创了一条属于他的道路。在此一时期,赵无极倾向使用轻盈浅淡的色彩,藉由去中心化、不着一处的空间布局,来打造出充满抒情美感、可观可游的山水造境。
从抽象绘画中,总能感觉到画家的矛盾与挣扎,该多大程度从具象中抽离,形象不存,笔墨如何依附?透过作品,人们能够发现,即使放弃了具象的内容与形象,赵无极依旧没有放弃表达,他的艺术已经走到极致的独特个性,无人可复制其独特的意蕴。
▲ 赵无极《11.08.99 - Après l'éclipse》布面油画 250×200cm 1999
赵无极绘画中的东方性,是源自于内心的理解,源自于一种思想体系的外化。赵无极每件作品的构成实际上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视觉呈现,他的画作,更多地感到是类似于无序,却有节奏的抽象。他的作品建立其独有的“不中不西,即中即西,非古非今,亦古亦今”的开创性与特殊性。
他并非画凝厚的山水物象,而是以空的、虚的方式兴发空濛的山水之光。东方的书艺与山水,被油画的油性挥洒,被时代的勃然之气彻底激活,炼化为势与气的写意铺陈,从而揭开了一派华彩淋漓的霞光世界。
▲ 赵无极《向莫内致敬(三联屏)- 1991年2月至6月》布面油画 1991
纵观赵无极醉于创作的一生,他说:“我让画面呼吸,画面替我呼吸”。绘画在他生命中如图呼吸般自然,亦如同呼吸般不可或缺。赵无极强调绘画的“活性”,要“让画面生动起来”,他的这份“生动”与“活性”让他的艺术创作抵达“生动”之生,亦回应到“生生不息”之生。
▲ 赵无极在其巴黎工作室
赵无极在对象与现象、物像与意向、抽象与具象之间自如穿梭,这是大多数当代画家所无法企及的。在他为数不多的话语表达中,他总是希望自己的下一张画更加自由。这自由并非只是自由地画,而是在画中得自由,通过绘画而自由。他讲究“胸无成竹”的作画,进行纵情潇洒、自由从容的艺术游历。他讲述“非画景而画自然”的生机造化、自然而然的创作本质。
已展示全部
更多功能等你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