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啸虎：“我们生活在一个‘趣味横生’的时代”
抬头看，宇宙仿若一块璀璨耀目的巨幕，是我们人类最初看到的电影。在一场名为“宇宙电影”的观看探索中，艺术家的创作是闪烁的群星，当群星汇聚时，一切思维的闪光和体验的激荡就开始了。在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展期中，“烟囱PSA”将推出“群星”栏目，或是透过采访视频让艺术家自我阐述，或是通过图文故事让作品自我发声，带你切身走进这场“宇宙电影”。
一位运用“泛现成品”的先锋 周啸虎，图源网络。 周啸虎，1960年生于中国常州，是中国当代艺术领域的先驱人物。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起，周啸虎开始使用电脑进行创作，他的电脑游戏作品《曲径迷宫》（1998年）是中国早期探索电子游戏相关艺术的作品之一。从获得第36届休斯敦国际电影节实验录像类金奖的动画录像《蜜糖先生》（2002年），实施于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的教育行动项目《疯狂英语营》（2010年），到此次在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展出的作品之一装置《愚人船》（2018年），周啸虎的创作跨越录像、动画、行为和装置等多种媒介。 然而，周啸虎并未将新技术带来的全新视觉体验作为作品的核心。他曾坦言运用新媒介时的兴奋，但在创作中，他更加关注“新媒介艺术对我们生活的实际影响并将它们呈现出来”，比如因新媒介而诞生的新交往方式。由此，他将自己的项目视作“协力装置”——调动感官经验，与观念结合，让一切新的情感、思考与意义自动发生。 一次不再记录的录像 周啸虎的录像创作始于探索录像作为一种媒介的表达可能性。创作于1999年的《脱口秀》是他的第一件录像作品。作品作为录像技术和行为表演的一次综合试验，通过二次叠加拍摄完成，这种方式突出了录像的表现力，而非其作为一种技术的记录功能。 同样采用二次拍摄的作品还有创作于2000年的《水调歌头》。周啸虎上学时关于存在主义的阅读经历赋予了这件作品观察人们生存状态的视角，呈现了公共空间中的个体心理状态：“在局促的空间和无助的梦想中，人们以宽容之手相助，以生物属性的疯狂和社会属性的理智克服自身的软弱与局限”。 周啸虎作品《水调歌头》在第三届上海双年展“海上·上海”展览现场，2000年，上海美术馆。周啸虎供图。 一座发生在闭环中的剧场 在参展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的双频影像作品《地上乐园》中，周啸虎与浙江泰顺民间提线木偶剧团合作，操纵真人大小的木偶在浙南丽水缙云、山区水力发电站，钒矿旧工业区等各地进行表演。录像的旁白改编自《庄子》，从庄周梦蝶，濠梁之辩，不材之木，到混沌之死，引发对时间的想象和关于真实与虚幻，真理与谬误，有用与无用的思辨，向单一视角与非此即彼的思维方式提出质疑。 《地上乐园》《愚人船》，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展览现场，2023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展厅中与影像相对的《愚人船》则展现了《地上乐园》中的木偶正在过海的场景。木偶造型源自道教神话中的“八仙”，以及文艺复兴时期尼德兰画家耶罗尼米斯·博斯同名作品中的地狱景观： 《愚人船》，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展览现场，2023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提线木偶的造型源自西北民俗社火表演的启发，《论语》记载“先腊一日，乡人戴面具，披兽皮，点火把，逐疫驱鬼。”描述“傩祭”戴着假面具且行且舞驱魔仪式想象。其间，取自于道教神话故事《八仙过海》也是最常用的题材。不过，《地上乐园》中的八仙造型所对应的角色也是若即若离的，这并不是一场故事会。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具有超自然法力、又亲近自然的自由意志，同时抱持世俗秉赋的八个神祇，肆意行吟或辨析诘难。造型和服饰扮相的设计，我希望他们更趋近于庄子“逍遥游”北冥有鱼、化而为鸟寓言情境，具有自由精神的禽畜鱼兽意象，我称之为“意识宠物”。 在木偶造型和录像拍摄中，同时融入了我所偏好的博斯绘画魔幻氛围。尼德兰画家博斯作品具有“绘画炼金术”意义，博斯充满想象地描绘了人兽禽畜或人类愚行，大量的社会劳作和生产的情景超越了宗教叙事，也相近于我们当下魔幻生存。博斯作品借喻他所属时代的过剩趣味和超现实情景剧场，向后人打开了一扇扇“超清像素”的窗口，展示了过去、今天和未来的人间善恶，我们能感受到人类先民的异质神话和精神同源。 ——周啸虎 在2016年得到重要赞助，着手与浙江泰顺民间提线木偶剧团合作拍摄《地上乐园》前，周啸虎一直保留创作木偶剧的夙愿。1999年，他尝试用旧服装创作的定格动画《心欲之旅》，呈现不同时代的服装梦游般的原欲冲动力。2006年的《马甲》剧场装置作为一种前提线木偶试验，实现了观众操控、志愿者木偶化被控表演。 《地上乐园》录像静帧，2016年，周啸虎供图。 而对于“操控”问题的思考，可以追溯至周啸虎早期的一系列身体动画和陶土定格动画创作。在对定格动画与录像的自由操控中，艺术家营造出平行于现实生活的另一种艺术事实，并让二者彼此观望，借此实现操控与被操控关系的倒置。这一关系在《地上乐园》与《愚人船》中受到进一步追问： 提线木偶的创作逻辑，源自博尔赫斯所描述：“上帝移动棋手，棋手移动棋子。而上帝背后又是哪位神祇，开启了这场尘埃、时间、睡梦与痛苦的阴谋诡计？”（诗歌《棋》）。这也引申出我对莫比乌斯闭环控制链的想象，一个自洽永续的阴阳宇宙太极阵，一个自我调用的、不断递进的巴赫卡农格式音乐。 ——周啸虎 影像《地上乐园》与装置《愚人船》并置，犹如一个剧场中同时发生的两组分镜头。代表了时间推进的影像序列，与出离影像时序的木偶剧场装置互为指涉，成为对方放大的注脚，形成一台闭环结构的“关系生产力引擎”。穿行在影像与装置之间的观众与提线木偶的关系不再是观看者与表演者，现实与超现实的产物之间的界限亦变得模糊。被操控的提线木偶，出现在影像中的木偶操控者，操控着创作的艺术家……人们似乎一直处在操控-被操控-反操控的链条中。那么，是否存在一种“终极操控”？而这“终极操控”又在何种程度上受制于人们的想象？ 加入PSA会员 加入PSA会员，尊享全年免费看展等福利🎁 *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期间，会员尊享18场影像艺术交流活动。一卡在手，宇宙我有！ 扫码购买PSA会员卡 相关展览 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 展期：2023年11月9日至2024年3月31日 地点：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1F、2F、3F 主办：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主策展人：安东·维多克 策展团队：向在荣、哈莉·艾尔斯、卢卡斯·布拉西斯基斯 出版编辑 ：本·伊斯特汉 展陈设计：COLLECTIVE 视觉设计：NONPLACE Studio 票价：60元 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围绕艺术家对天人关系的思考展开，深入探究了宇宙对人类生活的启发与制约。展览呈现了80余位来自中国及世界各地艺术家的创作，其年代横跨二十世纪初至今。策展团队由主策展人安东·维多克（Anton Vidokle）领衔，核心成员包括向在荣、哈莉·艾尔斯（Hallie Ayres）、卢卡斯·布拉西斯基斯（Lukas Brasiskis）以及本·伊斯特汉（Ben Eastham）。 ⬆️ 扫描上方二维码 ⬆️ 购买第十四届上海双年展“宇宙电影”门票 // 关于上海双年展 上海双年展（Shanghai Biennale）始创于1996年，是中国大陆首个国际当代艺术双年展，也是亚洲最富影响力的当代艺术盛事之一。自2012年，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成为上海双年展的主办方暨永久主场馆。从第1届以“开放的空间”为主题，经过第2届“融合与拓展”、第3届“海上·上海——一种特殊的现代性”、第4届“都市营造”、第5届的“影像生存”，第6届“超设计”、第7届“快城快客”、第8届“巡回排演”、第9届“重新发电”、第10届“社会工厂”、第11届“何不再问”，第12届“禹步”，直至第13届“水体”，上海双年展始终以上海城市为母体，秉持支持学术与文化创新的使命，以开放的视野持续追踪全球语境下的社会变革及知识生产趋势，成为每两年一次集结于上海的大型国际当代艺术展示与交流平台。 // 关于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 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成立于2012年10月1日，是中国大陆第一家国有当代艺术博物馆，也是上海双年展主场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建筑由原南市发电厂改造而来，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曾是“城市未来馆”。它见证了上海从工业到信息时代的城市变迁，其粗砺不羁的工业建筑风格给艺术工作者提供了丰富的想像和创作可能。作为新城市文化的“生产车间”，不断自我更新，不断让自身处于进行时是这所博物馆的生命之源。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正努力为公众提供一个开放的当代文化艺术展示与互动平台；消除艺术与生活的藩篱；促进不同文化艺术门类之间的合作和知识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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