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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在旅行与艺术之间”讲座现场
讲座环节
杨淞,1987年出生于辽宁,
2013年本科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现工作和生活在北京。
谢谢大家。今天是我第一次用讲座的方式聊艺术。
我的很多作品是跟旅行相关的,很多想法也是在旅行当中产生的。我经常被问到怎么理解艺术的意义,或者创作的灵感来源,旅行中也会思考旅行的意义是什么。其实我觉得艺术创作和旅行之间有些时候是非常相似的。例如艺术肯定不是成功论的,其目的不是为了争取成功,旅行其实也不是为了到达一个目的地,这当中就有很多有趣的话题探讨。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记忆中第一次旅行是在什么时候?我觉得我的第一次旅行就是童年时期我去上幼儿园。旅行就是离开你熟悉的生活区域,去获得一些不一样的体验。我真正的第一次旅行要从我在中央美术学院读书时下乡说起,那对我是非常重要的一课,也是一次有趣的经验。我和山西也是缘起于此。
下乡是到山西长治的崇庆寺,总计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是我第一次在山西的寺庙里住那么久。下乡过程中与传统文化相遇,对我冲击是很大的。这些经历是我对旅行认知的原型,也是我的毕业创作的灵感,之后大概有5年的时间都在做这系列的作品。
在寺院临摹塑像 图源:杨淞
为什么说这趟旅行是我认知的一次远行?是因为我老家在东北,我很早就来到北京读央美附中,再上本科。在央美的9年对我来说,接触的都是西方学院派的教育,对中国传统雕塑几乎一无所知。下乡的时候,我住在山西的寺庙里头,整个环境、建筑、佛像都给我极大的震撼。当时我突然明白了,这就是中国传统文化带来的魅力,和流淌在身体里文化的根。我以前老是不自信,觉得要先把素描学好,然后才能够做好雕塑,但我真正接触到东方雕塑后,发现了其中的博大精深。后来我又几次回到长治,取得当地的土壤,做了我这两个作品。
父亲母亲 2013 雕塑 图源:杨淞
雕塑上面这些颜色是土本身的颜色,这些土也是我从山西崇庆寺的山坡下面挖的土,有黄色的、白色的、黑色的、红色的,然后去砸出来的颜色。对我自己来讲,我非常沉浸在这种造型的语言里,我觉得它跟西方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西方的雕塑其实是从欧洲到印度再传过来,但是泥塑造像放在全世界范围来看,都是非常独特的一种存在。而且我觉得西方雕塑在于写实,注重人体的比例、骨骼肌肉等等,因为西方艺术的发展是经过人文主义,所以他们把人的身体做得很精美,比例协调。
可是中国的雕塑不这样,身体好看没那么重要,寺庙中佛像的眼神的处理法是最重要的。我觉得东方造像依然在描绘一种神态或者神似,或者说一种眼神交流的东西,显示出的是精神状态。所以我当时这批作品借鉴的是东方造像的元素,按照传统的仪态,保留眼神。并且我创作的内容都是写生,不去依照图片。这些人都是我曾经生活中的人,我来抓住他们的神态,他们的身体反而不去过多塑造。
《木艮土Askr Yggdrasils》 2016 装置 800×150×350cm
图源:杨淞
后来在2017年的时候,我来到山西临汾市的铁佛寺。当时铁佛寺也是一个没被开发,正在被保护的一个小的寺庙。我第一次进去就发现里面的塑像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状态。回来之后我就想着如何把这么多年在山西寺庙的感受,转化成我的作品。所以在2017年,我在杨画廊做了一个很大的个展,墙有8米长,3米多高,还原了一个好像地下被翻起来的场景。我原来工作室在北京一个郊区,很小,附近有很多荒地,每次走到荒地的时候,看到大树被掘起了,很多很好的树根就被遗弃在树林里面,每棵树都带着一大块泥土。在城市建设中,我们也常常能看到一辆大卡车拉着一个大树,树根被包了一坨土,只要这坨土不散,树就能活,它可以被移栽到任何地方。然后我从这去想,我可以在泥土里做点形象,把这颗带着土的树以及它的根系转化成作品,也就可以发挥出泥塑研究的一些东西。当时我在附近拆迁的村子里取了很多很大的被遗弃的大树,大概收集了三年的时间。因为在北京树是不可以随便砍伐的,每棵树在北京都有户口本,必须等待在拆迁的时候它被砍倒了,再联系林业局,然后才能收集到一些。所以这部作品也是继《治愈》之后积攒了5年,才做了这样的作品。
我有一个作品其实可以回应这种状态,或者说自我救赎。其实我的作品里头本来就有这部分东西。这是14年的一个作品。我做了一个我自己的脸的形象,然后放到水下进行拍摄。随着时间推移,泥土遇水就渐渐瓦解了。其实这件作品和我后来作品的悲剧是同一个结局,所以我其实是通过这个作品又治愈了我自己。
这件作品跟旅行有什么关系?作品源自我下乡时候的一个灵感,当时我住在寺庙里,有一晚我梦到,也是我第一次梦到我的妈妈去世了。其实在现实生活中,我的很多亲人像我的爷爷奶奶都去世了,但是在那个梦境当中,母亲的离世是那么真实,我的眼泪是止不住的。在这种情境下,我开始思考生与死在我的生命中有什么意义。我尝试去把泥塑作品放到水下进行拍摄,我在看到这些作品经历了从有到无的过程,我也看到了从生到死。这不是静止的,而是一个循环的状态。在我拍摄这个作品的时候,我的第一感觉是,这就是宇宙,我觉得宇宙的意义就在于生命的过程。所以我觉得下乡这趟旅行是一次我认知上的旅行,它把我带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距离我更远,也距离我更近,让我去觉察自己的生命,思考生命之间的关系,这对我是很大的一个触动。
环英 见识的“远行” 图源:杨淞
下面我讲点好玩的。我干过特疯狂的一事,距离现在刚好10年了。2014年的时候我去到伦敦艺术博览会,那是我第一次出国,说实话也没什么见识,这是这个故事的背景。我想每个艺术工作者到最后拼的是眼界,根据更多的反馈去思考,见识越远,所要表达的东西才能越往高处走。在英国的旅行,是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买了辆摩托车,穿着皮衣,和我一个哥们儿就开始了环英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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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处》 1997年 100个铁人被永久放置在英国克罗斯比海滩
图源:杨淞
我非常想向大家介绍埃利亚松这件《气象计划》,这件作品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艺术还可以这样做,在之前我是想象不到的。我觉得当你到达一个作品的现场的时候,互动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过程。
拍摄于爱丁堡当代美术馆 图源:杨淞
这件作品我是在爱丁堡看到的,它是一个玻璃镜面,然后那天下午我就玩嗨了。我发现艺术可以很严肃,很有力量,也可以很有趣。我觉得这个作品非常棒,也直接影响了我,我在想我的作品的创作上的方向,要有自己的兴趣,我也希望能做成这种场域性的作品,我认为一个好的作品就是看到的照片视频特别棒,但是到了现场依然会被震撼,依然会有新的收获。所以这就是我在英国旅行的一些经历和在艺术上的收获。
《速度 旅行 灭点 十联屏》 杨淞 2019 旅行即兴装置 尺寸可变
图源:杨淞
回到国内,我也做了很多次摩托车和房车的旅行,2019年在去银川是个不一样的旅行,是一次实验。当时在银川当代美术馆有个展览,展出我的树根系列作品。我不想坐飞机过去,我说我干脆骑摩托车过去,就带了很多材料在路上,边旅行边创作。在后来几年,我又做了几次这样的行为,然后我把它叫做“骑车去布展”,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游戏规则,所以当时那场旅行就叫“千里走单骑”。一个人我要骑几千公里,而且没有后援,而且我的摩托车是90年代初的一辆本田威刚老爷车。所以这趟旅行对我来说要面临很多未知,面对孤独,面对很多不确定的危险。
后来速度系列的作品,都是这趟旅行来的。我在旅行当中拿了一根发光的线和沿途的风景做一些互动。这趟旅行给我一个很深刻的印象,是“灭点”这个概念深入到我的心里面去。骑行中会发现你的身体好像就不知道飘哪去了,会陷入到速度中去,公路前方的灭点一直出现,我会想思考一个点的意义是什么?对着公路的尽头一直骑行,可是永远到达不了尽头,但是我能体验到所有速度,所有风景都在我的身体里掠过,那么我想如何把旅行中体验到的速度、风景和灭点做一个转化。回来后,我就不断去做一些实验,例如把一些高速旋转的小雕塑放在机床上疯狂旋转,不断加速,到后来它们自己都没法承受离心力,形态也就散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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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车手》 杨淞 2020 装置 88×150cm 图源:杨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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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 杨淞 2020年 装置 210×210cm 图源:杨淞
《公路》这件作品是一个装置,由很多层线条组成,两边绿色是绿化带,下面是公路,这个时候就开始接近我真的想表达的这个东西,就是速度、灭点,是放射状、速度感的东西,完全还原了我在旅行中的状态。
我通过旅行的方式,也是骑着摩托车去到美术馆,做了一个现场空间中立体的速度的现场。在这个空间当中刷了一个天地的背景,线条拉满了整个空间来反映速度的感觉。在中间移动会产生一种放射状的眩晕的感觉。
《杨淞:光塑》 展览现场 图源:杨淞
去年在北京798,我做了一个公共雕塑,通过拉满钢丝来表现运动和速度,还有灭点。因为材料变化会跟太阳产生互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到晚上的时候,光就会在这个结构上形成一圈圈儿的映射,这也成为我现在创作作品的一种形式。
我当前在北京重美术馆的个展中,有一个15米的高的圆形的空间,我做了一件非常大的作品,依然是从旅行当中得来的灵感,就像是一个海的波浪。这个展厅还有个声音的作品,会听到海的声音。画面拍摄于然后我和太太去年去意大利的时候,就我们住在托斯卡纳一个酒店,我看到意大利的地图,突发奇想想去距离我们100公里的海边去看看,我们是开车去的,结果去了啥也没有,但是我依然拍摄了这些画面,然后大家仔细听这个海声,记住这个声音。我后来第二站的时候去了一个没有海的地方,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明明听到海声,但是我再从床上起来仔细去听的时候,刚才这个声音其实是汽车压马路的时候,巷子里的车由远及近,到窗前然后再过去,其实就和海浪不断拍打岸边的声音那么相似,我觉得非常震撼的一瞬间。我意识到自然的声音可以被这样完美替代了,自然和非自然之间的这种东西已经非常模糊了,或者换句话说我们已经早就远离了真正的自然。
在去银川的路上,我遇见一个老师,他的话令我非常震撼,大致意思是说我们现在生活的空间已经没有真实的自然了,如果想要知道真正的自然,就要去非洲大草原看看,那个才是真正的自然,各种危险和不确定,充满了弱肉强食,人已经没法在这里生存,而我们现在生活在哪儿?是被人建造起来的一个保护区,人类早已远离了自然,动物其实都是为人服务的,没有任何权利,甚至人类对宠物的爱都是残酷的,我们给它做节育,它只是你的宠物,所以我突然意识到自然早已离去了。
所以在这件声音作品中,我们仿佛听到了海的声音,然而事实上我们听到的却是汽车营造的假的海的声音。这些都是现代文明中我们熟悉的一些东西,光依然是美丽的,美丽的背后其实是蛮残酷的。
对谈环节
杨淞:说起来真是太有缘了,我也是为了创作来的这儿,山西是一个福地。我觉得今天我们的话题就是旅行与艺术,这次来也是跟刘坚老师一块从北京开车过来的,也算是某种旅行。
刘坚:我想一个人走动以后就会碰到人生中的两个机会,一个是创作艺术的机会,还有一个是别人发现你的机会,这两个机会都是非常重要的。在个人的艺术生命当中,一个是你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创作,还有一个就是你作为一个艺术家,怎么能够让别人发现和推动你的作品。
杨淞:大家对当代艺术的讨论往往开始于85新潮,星星画派,可是刘老师是在这些运动之前就非常成名的中国艺术家,就已经在香港做展览。所以说刘老师也算是在85之前的那段时期的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参与者,见证了很多好玩的事。那其实是很多晚辈很不了解的一个时间段。
刘坚:我是在读书的时候,有机会见到了许多优秀的前辈艺术家。像李可染他们都给我们上过课,还有周思聪,潘絜兹等等。毕业以后分到上海的中国画院。当时程十发,关良,林风眠,吴大羽所有这些人都活着。所以也是我能够在人生刚刚学画,毕业最早的阶段,能够认识这么多顶级的艺术家。我想这也是我人生的机遇。所以我是非常有幸,在人生这么早的时候,一下子你就明白想一直走这条路,你应该做些什么。
杨淞:您觉得像那一代艺术家最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是什么?或者是他们有哪些品质对今天热爱艺术的这些年轻人会有所帮助?
我想我跟杨淞这一代人在艺术道路上的起点就很不一样,创作时候的思考方式也不一样。我们那个时候主要还是凭技术。像我看到了列宾,苏里科夫的话,这个技术很好,我怎么样模仿他们的技术,能够尽量接近他们的能力。但是你看他在中央美院读书,出来以后骑着摩托车是看着海,看着云,看着风,这样来想象他的创作。我们两个作为不同时代的人,创作的起点,以及对于艺术的想法就完全不是一个方向、一个角度。我现在经常说不要故意去强调当代性,这个当代性其实就是艺术家自己的生活,如果你的生活没有当代性,你就创作不了当代性,做出来就是假的。
杨淞:你是如何将运动性和文化的反思融合在一块的?
刘坚:我觉得东西就是,你心里面有,你脑子里面有,你就有。就像是中国老话说的,老天如果不让你吃这口饭,他就不会给你这个才艺。艺术家一定是老天赏饭吃的。你看你这么年轻已经做到这么成功,而且作品展览的机会也很多,你是有天赋的。但是如果说没有天赋在,这个东西就不是从心里出来。一定要真实,一定要从心里出来。所以要提高自己的修养,从自己心里出来的才是真正的艺术。
杨淞:是的。我们的艺术不是撒谎,任何创作都需要艺术家的真诚。
刘坚:我刚才挺惊讶的,你讲到埃利亚松的作品,我也是去看了这件作品。怎么一个艺术家能够想到去做一个假的太阳?大家都坐在地上去享受。这件作品太让人震撼了,我很高兴你讲到它。
像埃利亚松这样的作品,包括我现在在做的这些光的装置,图片和视频拍得再好也没有意义,一定要去现场去看,因为我觉得艺术是有灵光的,这个灵光是不能被图片和其他传播方式所代替的。当你看到原作的时候,你看的不是画面本身的图像,艺术家在创作作品的时候也不是在制造图像。艺术的力量和艺术的灵光,我觉得这是AI永远无法替代的东西。回过头来看,我觉得这种东西其实也是我们身体性的一部分,因为我们的精神和外力其实就是这些物质跟我们身体的关系,所以我们观赏原作就是让灵光再现,实现人和艺术真正的融合。
交流环节
观众提问:感谢两位老师提到了如此多熟悉的名字,让我们再次想起他们。我想请问杨淞老师,未来你的创作方向,你的艺术语言,是否会摆脱东方的语境?我看到你在长治做雕塑的时候这个东方语境还在,再往后走,你的装置作品和艺术材料,是不是已经完全西方化了?在现在和未来的创作中,这个东方语境还有没有?未来艺术创作的方向大概是什么样的?
我现在不再刻意强调文化的属性,是因为你不可能脱离你自己的文化的语境。我们出生就在讲汉语,就处在这种文化之下,这种文化属性永远不会消失。它会通过一种新的艺术语言注入到一种新的逻辑,新的语境中去思考。
关于未来的创作方向,
我觉得艺术是很美好的东西,
它是人类的梦想。
我经常打一个比喻,我们在这个星球上,就像那本《黯淡蓝点》,它有一长段话,其实有一段话讲得特别精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纷争,战争,欲望,都在那个小小的蓝点上,当你走得足够远你再回望,你会去想这里面的意义在哪里?
观众提问:我想请问两位老师,你们在旅行的创作中都用什么材料去创作?因为旅行中你不可能带你所有的这些材料上路,你们会怎么做?是用什么样的材料去创作?
因为我们人其实脱离不开身体性。所有的感受都是基于身体的。材料其实也是你身体的一个外化,包括我们用的手机,其实可能也是你身体的一个外化,摩托车也是我的腿的一个外化。所以说,最后其实所有的材料都涉及到人身体的一部分,不管是在旅行还是在创作的时候,最后还是要还原到身体本身,回到你是如何跟你的身体和意识来交流,而产生想法和创作初衷。
刘坚:我年轻的时候喜欢画速写,但是后来出国了以后,在外国像是地铁这样的场合,你眼睛不能看别的人,多看会不礼貌。所以到外国你没法去弄这个事情,自然而然就搁置了写生的习惯。有时候去博览会看见各种写生的工具,手很痒,就买了放在那里,希望哪一天能够有什么启发,能够重新去写生。我对电子产品不熟悉,不过我是很会交朋友的人,所以我到哪都是跟人家聊天,然后自己去感受。
我希望这是有生命的一个作品,它会慢慢变化生长,就像最近在重美术馆做的这个装置,其实已经突破到我的极限了,技术难度也是攻克了很久。我再往下的每一次都是一个挑战,所以我也会将这个挑战放到后面,要不断的去来改变,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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