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现场｜奥利弗·比尔（Oliver Beer）「新手运」@ TAO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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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如何看见声音」

奥利弗·比尔的作品让所有言说都失去了意义，你只想「看见」作品的声音。

但是如果我们仍然试图在文字的世界之中为奥利弗·比尔定位，必须从媒材专技（medium specificity）到联觉（synthesia）的变化考察。在现代主义兴盛的时候，单一媒材与独特的感知联系在一起，譬如视觉之于绘画，听觉之于音乐。艺术家之所以专注于一种媒材，与艺术家锁定一种感官是密不可分的。这并不意味艺术家忽略了不同感觉的关系。譬如康定斯基就试图透过影像引起观众心中的声音。但是终究画面（视觉）是诱发这一切感受转换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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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联觉（synthesia）的概念进入到艺术当中改变了这样的情况。人们发现感知并非分开运作，而是在源头处彼此关联。一个有意义的比较就是将奥利弗·比尔与康定斯基的作品并观察，表面上它们都试图透过有形之物唤起无形的声音，但前者的「声音」出现在观众心中的综合。而后者则发生在观众之前，也就是作品里面。

但是这如何可能？这里必须考察第二个概念，那就是「共鸣」如何产生。在艺术之中的共鸣至少有三个意义：immerse、absorption与empathy。表面上都是主体意识消失进入到作品当中，但是"Immerse"是观者进入一个世界。"Empathy"则是一种心理自动性的共鸣（如康定斯基的绘画）。"Absorption"是指抗拒戏剧性的观看，而是让观者进入一种超越性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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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比尔的作品启动更接近第三个。在作品画面之中总是充满了丰富的细节，然而这些细节却不形成剧性的情节。如同Michael Fried考察「画型摄影」（tableau photography）时所描述，作品提供了一种超越性的经验。Michael Fried的意思是，观众在这样的艺术作品之前，好像从自身当中抽离，但是他并不是进入了画面之中，搜寻特定的主题与情绪。而是平均的观照眼前的一切。

平均在这里既是视觉的（画面之中主体是均匀的），同时也是音乐的。这里触及了奥利弗·比尔另一个引人入胜的特色，他的作品带来一种和谐。然而这种和谐是如何产生？它仰赖著艺术家对于一种感知进行细致同时理性的切分，在音乐当中这成为了平均律的讨论。在视觉艺术当中，它则是一种事物的「散落」。当观众注视着奥利弗·比尔作品当中各种元素，你会不由自主的想像它们具有关系，但是同时又不能确定，就像我们并不相信可以完善的建立音律（turning system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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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奥利弗·比尔比起表面的现代气息，其实更接近于一种混现代的拼贴——在画面之中不同材质并存，物件与物件仿佛出现了一种象征的关联，但是却又无法确定（令人不由地显想到Robyn Stacey, Empire Line, 2009）。它似乎是诉说一段关于她母亲的回忆，又似乎成为了另一个东西。于是日常世界的位阶与事物属性的差异被取消，我们开始看见了声音，或者以奥利弗·比尔的说法，是一种关于声音的容器。

文/汪正翔（艺评、创作者）

奥利弗·比尔1985年出生于英国肯特郡，现生活和工作于伦敦和巴黎。比尔在学习美术和电影理论之前，曾受过专业作曲训练。其艺术实践横跨多种媒介，经常通过现场演出、声乐作品、电影和装置作品，打造出让观众沉浸其中的强烈声响体验。作品中多元艺术灵感也源自自身横跨各领域的研究，呈现在比尔多变的艺术形式，包含表演艺术、绘画创作、以及抽象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