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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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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普 #当代艺术 #艺术史 #艺术家

Richard Hamilton, Just what is it that makes today’s homes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

(1956; collage, 26 x 24.8 cm; Tübingen, Kunsthalle Tübingen)

波普艺术一词源于 "流行"（popular）一词的缩写，指 20 世纪 60 年代欧美艺术家追求的一种视觉语言。与流行音乐现象一样，波普艺术针对的是新的消费社会，它在世界大战后的历史时刻传播开来，当时西方国家发现自己正在向美国的轨道靠拢，被卷入经济复苏的浪潮中，所有这些浪潮的目的都是为了放弃保护主义，建立一个以自由贸易为基础的体系。这是交通发展的时代，也是电影、电视、连环画和影集的时代。?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Peter Blake, album cover of The Beatles’ 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 (1967)

通信世界呈指数级增长，这为波普艺术的诞生创造了先决条件：艺术家们以审美的方式重新审视了用于快速商业广播的模式和语汇，并将其呈现给不断扩大的新受众。为了满足不断扩大的需求，媒体语言和艺术语言都采用了新的手段，包括重复和序列化。因此，从凯洛格玉米片到玛丽莲-梦露，偶像的系列化应运而生。总体而言，波普艺术恢复了新达达主义（New Dada）所特有的语言和精神中介的运作方式，但它的诞生并不具有前卫艺术的典型内涵，也没有宣言和艺术家的聚集。相反，它是一种环境，一种不同研究路径相遇的氛围：

英国的爱德华多-保罗齐（Eduardo Paolozzi，1924-2005）和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1924-2011）；美国的罗伊-利希滕斯坦（Roy Lichtenstein，1923-1997）、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1928-1987）、克莱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1929 -2022 ）、罗伯特-劳申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1925 - 2008），以及新达达创始人之一的贾斯珀-琼斯（ Jasper Johns，1930 ）。意大利也不甘落后：从米开朗基罗-皮斯托莱托（Michelangelo Pistoletto 1933 ）到马里奥-希法诺（Mario Schifano，1934 - 1998）、弗朗科-安杰利（Franco Angeli，1935 - 1988）和塔诺-费斯塔（ Tano Festa，1938 - 1988），罗马艺术家通过大众想象力的视角重新审视了自己的艺术传统。

波普艺术的起源与发展

20 世纪 50 年代的特点是普遍繁荣，一种在战争悲剧之后蔓延开来的轻松感。出生率上升，人口增加；新的劳动力供应使各行各业的发展突飞猛进，他们发现自己必须对越来越大众化的需求做出回应。为此，他们进行了批量生产和广告研究，以促进商业销售：销售的是产品，但首先是产品的形象。

因此，它与大众传播密切相关，瞬时而迅速，能够跟上这个快速崛起的新世界的步伐。可用性、即时性和速度是强加在从商业到交通等众多领域的条件。这个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世界是对本世纪上半叶所经历的悲惨事件的一种回应：对进步和未来的不断憧憬，是消除人们对刚刚过去的战争的晦暗记忆的一种方式。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Eduardo Paolozzi, I Was a Rich Man’s Plaything (1947; collage, 35.9 x 23.8 cm; London, Tate)

在战后背景下，尽管美国的 "梦想 "似乎越来越触手可及，但最初的流行体验却是在英国显现出来的。战时美国新产品的到来激发了人们极大的好奇心。20 世纪 50 年代中期，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爱德华多-保罗齐（Eduardo Paolozzi）和彼得-布莱克（Peter Blake）等英国艺术家从美学角度重新塑造了新产品和系列产品的形象。他们举办了一系列展览：1955 年，伦敦当代艺术学院举办了《人、机器与运动》展览，展出了最新技术发展的照片、蒙太奇和装置作品。次年，即 1956 年 8 月，《这就是明天》在伦敦白教堂艺术馆开幕。艺术家和建筑师合作创造的 12 个环境在此展出。这次展览标志着英国波普艺术的诞生，也为当代人在大众传媒社会中的处境指明了方向。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Allen Jones, Chair

(1969; acrylic painting on fiberglass and resin, with perspex and leather, 80 x 86 x 113 cm; London, Tate)

这次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的一幅拼贴照片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中包含了定义波普语言的所有有用元素。一个摆满家用电器的房间，一张漫画海报。从背景的窗户中可以看到电影胶片和眨眼的发光广告牌。人们甚至可以读出 "流行 "一词。这幅拼贴画的名字叫《究竟是什么让今天的家居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吸引人？》在英国，这一艺术潮流后来受到了彼得-布莱克（Peter Blake）的影响，他曾为披头士乐队的《佩珀中士》（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专辑设计封面；雕塑家艾伦-琼斯（Allen Jones，1937 年出生于南安普顿）和爱德华多-保罗齐（Eduardo Paolozzi）也用他的工业材料对这一潮流进行了推动。

然而英国波普艺术始终保持着某种怀旧情怀，立足于欧洲优秀绘画的历史传统，具有内敛、精致的形式效果：想想画家兼布景设计师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1937）和他的风景画，与波普艺术的狂热相比，他的绘画是内敛的。英国波普艺术缺乏能使其明确适合大众接受的丑闻效果，也没有杂志中的那种传播意图。

这种艺术意愿在美国波普艺术中得到了爆发：大众艺术在美国找到了肥沃的土壤，在美国，可供大规模消费的产品已经开始流通。大众传媒和广告让公众习惯了一种随时随地、唾手可得的观念。这种观念极具诱惑力，同时也对日益壮大的中产阶级具有说服力。这种创造和准备好的层面吸引了大量人口，在经历了多年的抽象和非正式的前卫艺术之后，促进了对实用、功能性和具体物品的回归，出售的不仅是物品，还有物质稳定和安全的理念。

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艺术对新的大众文化做出了回应，创造了能够满足大量观众和消费者需求的令人放心的商品、图像和标志。人们渴望满足大众中的任何一个人，许诺一种个人充实和成功的理念：想想艺术家安迪-沃霍尔，想想那句出自他口的名言："在未来，每个人都将在世界上成名十五分钟"（1968）。1962 年对美国波普艺术来说是关键的一年：一些后来成为波普艺术代表的伟大艺术家举办了个展。西德尼-杰尼斯举办的 "新现实主义者 "展览和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 "波普艺术研讨会 "相继举行。这些活动表明美国的艺术态度发生了转变，从杰克逊-波洛克的抽象表现主义转向了广告图标的大众化和纪念性。因此，汤姆-韦塞尔曼（Tom Wesselmann，1931 - 2004）的家庭生活切片和罗伊-利希滕斯坦的漫画世界引起了意大利裔美国画廊主里奥-卡斯特利的极大兴趣。

意大利也参与了这一艺术运动的建立，并因多种原因成为一个特殊的案例。在波普艺术兴起之时，意大利半岛正经历着全面的经济繁荣，在家用电器的诞生和高速公路的建设之间，见证了需求和消费的飞速增长。在 1964 年的威尼斯双年展上，意大利艺术界迎来了波普艺术和新达达主义艺术的主角：罗伯特-劳申伯格在这一年赢得了国际绘画大奖，从而确认了美国波普艺术在欧洲的地位，并将这种艺术研究带到了意大利，因为其他意大利艺术家，如马里奥-希法诺、佛朗哥-安杰利和塔诺-费斯塔也参加了展览。

这些艺术家的美学完全可以追溯到波普风格：与此同时，波普风格也包含着一种从未放弃过意大利艺术传统的本土品位。未来主义、形而上学和对过去作品的反思始终存在于弗朗哥-安杰利（Franco Angeli）的《La lupa di Roma》（1961 ）、马里奥-希法诺（Mario Schifano）的《Futurismo rivisitato》（1965）或《米开朗基罗第二次塔诺节》（1966）中。正如塔诺-费斯塔自己所指出的，"我为美国人感到遗憾，因为他们背后的历史太少了，但对于一位罗马艺术家来说，更重要的是，一位生活在梵蒂冈城墙咫尺之遥的艺术家来说，受欢迎的是西斯廷教堂，这是意大利制造的真正标志"。总的来说，波普艺术家致力于构建一个图像和符号系统，并将其编入流行的想象之中。在他们的作品中，他们并没有对消费社会采取论战的态度：相反，波普艺术立足于消费社会，因此它更愿意让人们意识到文化和通信领域正在发生的剧烈变化，让人们反思这些发展是如何影响当代人的生活的。

波普艺术的主要代表人物

正如人们所预料的那样，波普艺术并不是一场有组织的运动，而是一种艺术氛围，在这种氛围中，不同的艺术家甚至都能找到自己的作品。1952 年春，爱德华多-保罗齐（Eduardo Paolozzi）在英国当代艺术研究所的一次会议上展示了他的拼贴画。Paolozzi 从 1947 年开始创作，他将广告报纸、杂志和连环画中的剪报拼贴在一起，将其作为一个有待分析的信息剧目，其中大部分是来自美国的素材。例如，在《我曾是有钱人的玩物》（"I Was a Rich Man's Toy"）中，出现了文字、著名的标志和交通工具图像，这些标志构成了那些年演变的图像。在这些作品中，新的标志性图像的广告诱惑与前卫艺术的影响并存：拼贴画是达达-超现实主义的，文字的加入也是达达的。

Richard Hamilton, Just what is it that makes today’s homes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

(1956; collage, 26 x 24.8 cm; Tübingen, Kunsthalle Tübingen)

英国艺术家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1922-2011 年）的作品《是什么让今天的家如此不同，如此吸引人？"是什么让今天的家如此与众不同，如此吸引人？"），该作品于 1956 年在 "这就是明天 "展览上展出。在这幅纸质拼贴画中，流行文化名言从玛丽莲-梦露到点唱机应有尽有。一个巨大的棒棒糖上也印有流行一词。汉密尔顿用这件注定要为英国流行文化下定义的作品，编制了一份英国流行文化清单，邀请人们反思流行文化是如何走出街头，成为最普通家庭的一部分，影响着当代人的生活方式。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David Hockney，A bigger splash

(1967, Acrylic paint on canvas，2.42x2.43，Tate collection)

在绘画领域，大卫-霍克尼（David Hockney，1937 年）的作品展示了英国艺术对美国波普艺术爆发力的抵制。英国绘画在表达对过去绘画传统的眷恋时包含了自己。霍克尼在 1967 年创作的《A bigger splash》中，用丙烯颜料描绘了他移居加利福尼亚后丰富多彩、无忧无虑的生活，背景平整、精确，在几何形的无菌环境中蕴含着氛围。其中，彼得-布莱克（Peter Blake，达特福德，1932 年）帮助塑造了英国的波普形象，他是披头士乐队《Sergent Pepper》封面的作者，该封面在 1967 年成为伦敦波普艺术的标志。英国流行艺术也记录了大众文化所表达的新欲望：艾伦-琼斯（Allen Jones）探索了情色主题，创作了一系列以女性为主题的雕塑作品，如 1969 年的《椅子》。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Roy Lichtenstein, Hopeless (1963; oil and acrylic on canvas, 111.8 x 111.8 cm; Basel, Kunstmuseum Basel)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Roy Lichtenstein, Rouen Cathedral (1968-1969; oil on canvas, five panels, 160 x 106.7 cm each; Los Angeles, The Broad). Photo: Douglas M. Parker Studio

在美国，罗伊-利希滕斯坦从漫画世界中汲取灵感，从漫画和排版屏幕的滤镜中汲取冷光。在《无望》（Hopeless，1963 年）中，利希滕斯坦将漫画从其叙事背景中分离出来，从而再现了漫画。与主人公相伴的文字失去了意义，同时又获得了普遍的意义，每个人都可以对其进行解读。利希滕斯坦利用典型漫画形式的滤镜，特别是 "颗粒 "效果，甚至重新利用过去大师的杰作，如他在 1969 年创作的《鲁昂大教堂（一天中三个不同时间段的景象）》。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Andy Warhol, Tomato (1968; print, 89.1 x 58.6 cm; New York, Whitney Museum)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Andy Warhol, Brillo Box

(1964 [1969]; acrylic print on board, 50.8 x 50.8 x 43.2 cm each box; Pasadena, Norton Simon Museum)

安迪-沃霍尔（Andy Warhol）是享誉盛名的艺术家，也是美国波普艺术的代表人物。作为 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的标志性人物，他改变了艺术家的概念，提出了艺术家作为自己的企业家、传播者以及商业和艺术体系的一部分的可能性。沃霍尔创造了一种超脱的语言，无动于衷地记录现实：为此，他成立了 "工厂"（Factory），即一家生产作品的公司，采用丝网印刷技术在画布上实现工业化生产，艺术家团队在沃霍尔本人的监督下工作。金宝汤罐、可口可乐瓶、布里洛洗涤剂盒，甚至是凯洛格玉米片等标志性产品都是在这里重复出现的，沃霍尔展示了这些物品以及名人的序列性。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Andy Warhol, Shot Orange Marilyn (1964; canvas, 100 x 100 cm; Private Collection)

借鉴电影《尼亚加拉》（1953 年）之后流传的一张著名照片，沃霍尔连续复制了玛丽莲-梦露：拍摄于 1964 年的《橘色玛丽莲》是一幅丝网印刷的帆布作品，现收藏于纽约的安迪-沃霍尔基金会。通过重复的方式，对象（甚至是名人、新闻事实）被从叙事中抽离出来。波普艺术扩大了其传播的可能性，并最终将其出售给消费机制。

Claes Oldenburg, Giant Fagends (1967; canvas, polyurethane foam, wire, wood, latex, and laminate, 132.1 x 243.8 x 243.8 cm; New York, Whitney Museum)

克莱斯-奥登伯格（Claes Oldenburg）的作品复制了日常生活中常见的物品，并使用新的、合成的和多彩的材料进行大规模复制，如 1967 年的《Giant Fagends》（"巨型烟头"）。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George Segal, The Moviehouse (1966-1967; plaster, wood, Plexiglas, electric lamps, 259 x 376 x 370 cm; Paris, Centre Pompidou)

同样来自美国的艺术家乔治-西格尔（George Segal，1924 - 2000）：他以不同的方式重新审视当代社会，与前几位艺术家有所不同。这位艺术家再现了三维意义上的环境。在这些环境中，他放置了石膏模型，这些模型再现了人们日常生活中的简单姿态。他们有的在工作，有的在休息，有的在酒吧。在 1966-67 年创作的《The Moviehouse》中，一位妇女在电影院的售票亭后面做售票员的工作。西格尔所做的是谈论匿名人物，将人们的思绪带回美国艺术家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典型的存在诗学，从而追溯过去的艺术，进入美国现实主义。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Mario Schifano, Futurism Revisited (s.d.; spray on canvas, 65 x 100 cm; Private collection)

对自己传统艺术的思考是 20 世纪 60 年代意大利波普艺术家的工作，马里奥-希法诺最初受到美国艺术家约翰斯和沃霍尔的启发，此外，他还与他们一起参加了 "新现实主义者 "群展。席凡诺大量使用城市化元素：广告标志、媒体图片。在 1965 至 1967 年间创作的《重访未来主义》中，艺术家找到了一张 1912 年在巴黎拍摄的未来主义艺术家的历史照片，照片中的艺术家包括路易吉-鲁索罗、卡洛-卡拉、翁贝托-博丘尼和吉诺-塞韦里尼。艺术家重新利用这张照片，将彩色剪影镶嵌在棋盘格中。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Franco Angeli, The She-Wolf of Rome (1972-1974; enamel on canvas, 60 x 80 cm; Private Collection)

弗朗哥-安杰利（Franco Angeli）和希法诺一样，也在寻找大众意象，但他转向了连续重复的偶像。这一次，这些圣像不是商业产品；他更倾向于寻找一种的确流行但更具历史性的意象。他的主题是卡皮托利尼母狼以及锤子和镰刀，安杰利大力重新利用它们，"因为看到它们，就再也没有人关注它们了"。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

Tano Festa, Michelangelo according to Tano Festa

(1967; enamel, industrial paint and felt-tip pen on canvas, 82 x 66 cm; Rovereto, Mart, Depot from private collection)

从 20 世纪 60 年代初开始，塔诺-费斯塔（Tano Festa）也有了自己的经验，他从米开朗基罗等大师的著名作品中拾取了一些碎片，并根据这些碎片制作了一组作品，即《塔诺-费斯塔眼中的米开朗基罗》（1966 年），该作品采用了从投影图像中描摹的技术。由此产生的二维效果成为一种紧凑草图的基础，鲜艳、强烈的色彩让人联想到大众传播语言，并略带形而上学的味道。

波普艺术：历史、风格、艺术家崇真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