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览现场｜陈凡秋（Thu-Van Tran）「春日，幽灵归来」@ 阿尔敏·莱希 - 纽约｜特里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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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凡秋

「春日，幽灵归来」

@ 阿尔敏·莱希 - 纽约｜特里贝卡

展期：2024年5月7日至6月15日

361 Broadway

纽约，10013

周二至周六：早11点至晚7点

正在展出｜阿尔敏·莱希 - 纽约
「春日，幽灵归来」
2024年5月7日 — 6月15日

「春日，幽灵归来」展览中的焦点作品《灰色》（Colors of Grey），唤起了一个充满激烈矛盾的世界。鲜明的色彩通过相互混合进而转变为单调的灰色，从而实现了自我否定，色彩的多样性在混合的过程中被掩盖。这一系列作品始于2012年，是对美国在越南战争期间“彩虹除草剂”（Rainbow Herbicides）计划的诗意反思，作品形式多样，从整面墙面的壁画到尺幅恢宏的绘画作品。在近期的新创作中，艺术家以更私密的尺幅探索着被扩展的视野。这些作品结合了文艺复兴时期的透视法、19世纪的全景画和基督教的虔诚画作，却又通过充满隐喻以及地理层面的展开进行对于风景画的凝思，并颠覆了这些绘画传统。

展览中的画作按窗户的高度排列，所有的作品都有着共同高度的基准线，为观众提供了一个360度的视角，进入一个构图和概念上复杂的多彩抽象迷雾空间。这些作品令人惊艳之处植根于恐怖之中。实际上，那些覆盖画布的手势笔触下的水墨色块掩盖了陈凡秋的色彩理论背后政治编码的冷酷逻辑。1962年至1971年间，美国在越南丛林中喷洒了1900万加仑的化学武器。“橙剂”（Agent Orange）是最为恶名昭著的，但白、蓝、粉红、绿和紫剂也在化学战中被使用，造成了往后数十年的生态和人类灾难。陈凡秋于创作中将用色限制于这些致命除草剂的颜色，并逐渐在原本色彩鲜艳的底层上制造出一层灰色颜料。她的系统性方法成就了一种画意之下的否定，诗意地描绘了新殖民主义占领的创伤。这是一种被两次抽象化的风景——首先，通过非具象绘画的常见手势标记，其次通过位在陈凡秋最初使用的颜色中等待解读的尾声。

正在展出｜阿尔敏·莱希 - 纽约
「春日，幽灵归来」
2024年5月7日 — 6月15日

环绕着观众的全景式布展，形式上呼应了在殖民扩张鼎盛时期流行的视觉表现系统。全景技术提供了公众一种沉浸式甚至电影般的观看体验，这一技术在1787年获得专利并立即赢得赞誉。如巴黎商业交易所的“商业全景”（panorama du commerce）等景观吸引了众多观众，无缝连接的画布详细描绘了法国帝国各地的殖民贸易场景。这被委托创作于1889年的世界博览时期的全景作品是东方主义绘画的巨作，每个国家充满寓意的视觉呈现都清晰地体现了法国眼中的文明等级：欧洲代表了艺术和建筑，而亚洲则被简化为大象和水烟袋。

相反地，陈凡秋的装置作品反对全景的历史根源——正是帝国主义的扩张。传统的全景借鉴了军事协议中用于侦察敌方土地的构图风格，它们通常提供从鸟瞰视角出发的高度现实主义场景。陈凡秋让观众沉浸在一个充满暗示和抽象的变化风景中。与其通过用来隐藏暴力征服的幻觉性重叠来灌输观众，艺术家通过颜色、形式和感知的神秘性混合，直面帝国主义的持续侵略扩张。

在「春日，幽灵归来」中，陈凡秋引入了一个额外的结构元素，减少了19世纪全景中所追求如同监视模式的观察描绘手法。断开画作循环排列的是中间的两幅三联画，其三面板格式借鉴了基督教的虔诚画作。祭坛是通往神秘的门槛。在基督教传统中，它展示了所有其他教堂元素如耶稣受难像，这是其叙事上进展的顶点。它的出现是提醒我们，存在着比可见世界及其征服更伟大的力量。这种形式的干预打破了全景的节奏，为沉思提供了空间。相应地，全景效果对祭坛画也施加了相互的压力，混淆了基督教世界观中作为核心的线性时间概念。与其推进时间线上的明确叙事，陈凡秋在全景中贯穿的地平线暗示了一个类似佛教轮回信仰的因果循环。「春日，幽灵归来」提醒我们，一切都回到起点，只为重新开始。

陈凡秋在双三联画的形式中加入了祭坛，为本可视为临摹历史绘画的作品引入了精神性的维度。如展览标题所示，这个风景中有着幽灵。幻影在旋涡般的颜料中凝结和消散，指向哀悼、神秘和共融的可能性。陈凡秋曾描述过她对于“面对不断变化的风景中，我们必须在其中投射和构建自己的感伤”的迷恋。几个世纪以来，西方绘画珍视文艺复兴时期发展的各种透视系统，这些系统的力量在于投射所带来的承诺。这些系统依赖于窗户的隐喻，将观众置于相对于他们面前的场景的固定位置。窗户可能提供了一种视角，但陈凡秋的全景邀请我们选择自己的视角。在这片有着幽灵的土地上，看见的行为也是一种激进的重建行为，通过在当下将历史浓缩用以铸就未来。

文/Katherine Rochester, PhD，艺术史学家、策展人

陈凡秋肖像，2023年 / ? 陈凡秋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 - 摄影：Marie-Pierre Dieterlé

陈凡秋1979年生于越南胡志明市，1981年移居法国巴黎生活和工作。艺术家在英国格拉斯哥艺术学院（Glasgow School of Art）和巴黎国立高美术学院（école nationale supérieure des beaux-arts）完成了她的学业；2018年，她曾被法国马赛尔·杜尚艺术奖（Marcel Duchamp）提名。她的作品受到文学、建筑与历史的深刻影响，而她特殊的经历以及越裔法国人的身份也使得她的思考与创作充满双面性。其作品已被纳入众多重要机构收藏，包括蓬皮杜艺术中心、阿布扎比卢浮宫博物馆、卡迪斯特艺术基金会与路易威登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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