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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等两年,这部王炸英剧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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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10点20分,9号地铁上乘客寥寥,车厢里一共只有9个人。
新上车的3位分别是:西装革履的眼镜男和他的妻子丝巾女,他们像是刚看完戏剧回来,刚坐好就拿起杂志对着节目单一通批评;
苦等两年,这部王炸英剧终于回来了! 崇真艺客
跟着这对夫妻上车的,是一个神情严肃的风衣男——一名任职25年的物理教师,大概是出于职业习惯,他看谁的眼神都带着严厉,让人不敢直视。
除了这三位乘客,车厢里还有另外6个人,分别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满脸和善地给了流浪汉2块钱的女护士,提着两个塑料袋、戴着助听器还前言不搭后语的邋遢老头,神经兮兮地抓紧书包的爆炸头小哥,和一对身着奇装艳服的黑白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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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要介绍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地铁故障停车并黑灯的那一会,他们当中有人摸了护士一把,还顺带偷走了她的钱包,而这个故事的绝大部分情节,就是要在这9个人当中,找出是谁偷走了护士的钱包。
这是BBC精品剧集《9号秘事》第九季第一集里的故事。熟悉这个系列剧集的观众肯定能猜到:看似要找出谁是小偷的剧情,其实就是个幌子,它真正让观众拍案叫绝的地方,永远是最后几分钟的大反转。
比如上述故事,当物理教师主动承担起追查真凶的职责,把矛头对准神经兮兮的爆炸头小哥,并要求大家以投票的方式,决定是否同意搜查他一直抓紧的书包。表决通过后,人们错愕地发现,里边没有钱包,反倒有一些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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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打着民主与法律幌子的服从性测试,这就是为什么在片尾处,公共广播会说“See it、Say it、Sorted”(看见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
从2014年开播至今,《9号秘事》已经走过10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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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号秘事》以每季6集、每集一个独立剧作的形式,讲述了一个个截然不同的讽刺现实的暗黑故事。它最主要的特色,就是有着极强的剧情延展性,尤其是不断反转的情节走向,目的就是要跟观众玩一场“你永远猜不到结局是什么”的智力游戏。
但如果只是停留在反转带来的精神震颤,那你收获的快感,应该是打了折扣的。《9号秘事》最大的长处,是能把寓言性和现实性紧密贴合
这当然要归功于史蒂夫·佩姆伯顿和里斯·谢尔史密斯(胖胖和二册)两位编剧。他们总能为该系列里或恐怖、或现实、或奇幻的故事,找到坚实的根基,同时又把他们对社会的观察、对人性的理解和对哲学的思考融入其中,让该系列呈现出既扎实坚固又形而上学的气质。
比如第一季第一集的《沙丁鱼游戏》。作为英国人在家庭聚会时常玩的游戏,它的规则是:一个人躲起来,找到TA的人要跟TA躲在一起,直到最后一个人找过来,大家就都挤在同一个地方,然后游戏结束。但就是这么个在英国家庭极其常见的游戏,却被两位编剧融入了一个“儿童性侵”的暗黑元素。所以在影片的最后,当年的受害人锁好衣柜、淋上汽油、点燃火机的时候,这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游戏,一下子变得惊心动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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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还有第六季第二集的《西蒙说》。两位编剧拿烂尾的《权力的游戏》开刀,剖白编剧和粉丝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双方都认为自己才是给对方提供价值的那个人:粉丝觉得如果没有他们的关注和在乎,主创就不会获得巨大的价值;而主创则认为没有自己演绎的那些作品,粉丝那自以为是的情感就不可能有着落。为证明自己的重要性,双方陷入到接连不断的反杀里,结果双双殒命,可笑又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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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两位编剧第一次反省“粉圈文化”,早在第一季第四集的《最后一口气》里,他俩就拿这事做过文章。它说的是在一个生病的小女孩生日当天,她父母邀请了一位歌星来满足女儿的愿望,不料歌星却在吹气球逗女孩的时候,猝死当场。身边那些本来举止文雅的大人们,非但没有上前施救,反倒为争夺歌星留在气球里的最后一口气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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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9号秘事》里,像这样从小切口入手,去洞察人性、剖析社会的故事比比皆是。这就是该系列了不起的地方:它总是能从个体的遭遇延展到整个社会的状态上去,让观众在会心一笑和细思极恐之间,直抵人性和社会最深的幽暗处。每一场黑色幽默的盛宴背后,都藏着主创留给观众的刀头之蜜。
就像文章开头提到的那个故事:面对突如其来的极端事件,一旦有人打着宏大的概念对我们发出命令,我们很容易就掉入宏大概念的陷阱里去,以至于忘记事情的源起与真相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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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一个该系列里笔者最喜欢的故事,第四季第二集的《伯尼·克里夫顿的化妆间》。它说的是一对喜剧搭档,因为一次表演事故分道扬镳30年后的故事。
与该系列惯用的犯罪与凶杀外壳不同,它在30分钟的时长里,安排了3段喜剧表演和6次人物矛盾——他们相互埋怨着,把30年前的旧把戏挨个来了一遍,直到故事结束观众才发现:史蒂夫·佩姆伯顿扮演的老搭档已经去世,里斯·谢尔史密斯不过是幻想了一场不可能再相遇的喜剧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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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现在播出的第九季是最终季,但两位主创留给观众的告别书,早在《伯尼·克里夫顿的化妆间》里就已经写好了——它既缅怀了这对喜剧搭档“剪不断理还乱”的创作关系,又对自己终将被时间遗忘的现实表达了无奈,更借一场即将发生的葬礼,倾诉了他们对喜剧的初衷与担忧。
就像佩姆伯顿在剧中质问谢尔史密斯时说的那句话: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乐趣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着喜剧索然无味的?
这其实是两位主创,写给粉丝的“情话”:人生哪有那么多开心与成功可以言说,失败和被遗忘才是常态。但如果你曾在他们的喜剧里获得快乐,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作者 |苗   子
编辑 | 楼   主
校对 | 赵立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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