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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史#艺术家#油画#艺术作品
Jean Dubuffet, Nuancements au sol (Texturologie XLIII)
(May 27, 1958; oil on canvas, 81 x 100 cm; Private collection)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二十世纪四五十年代，国际艺术界出现了一股新的美学潮流--“非正式艺术”（Art Informel），这股潮流表现为各种不同的趋势，大多是非具象的，注定会影响二十世纪六十年代至今当代艺术的发展。最早以 “非正式艺术 ”这一表述对这些潮流进行研究和归纳的是评论家米歇尔-塔皮埃（Michel Tapié，1909 - 1987 ）。非正规艺术主要涉及绘画，其实践现在已经远离了过去的所有模式，侧重于手势、符号和物质，由艺术家表现性地付诸行动。通过绘画行为本身，它更多地关注画布上的技巧、色彩和材料，而较少关注理论和内容。
Jean Fautrier, photographed by André Ostier in 1954
为了应对战争的暴行和创伤，从欧洲到美国再到日本，艺术家们对早期的绘画惯例做出了反应，无论是传统的自然主义和具象作品，还是 20 世纪早期抽象主义的几何风格，他们都接受了一种新的绘画构思方式：没有形式构成，采用新颖的技巧，以及受超现实主义影响的自发性和非理性。欧洲达达主义和表现主义的经验也开启了通往非正式成果的道路。正如塔皮埃所描述的那样，这是一系列风格各异的艺术家，他们并不热衷于成为某项运动的一部分，而是 “作为真实的个体，从事一些更为罕见的事情”。因此，“非正式艺术”（Art Informel）描述了本世纪中期国际社会的文化和艺术氛围，它汇集了各种有趣的表达方式，没有规则或既定模式，这使得它的定义具有广泛性和开放性；它包括从 “残酷艺术”（Art Brut）到 “材料绘画”（Material Painting），从 “抽象派”（Tachisme）到 “抒情抽象派”（Lyrical Abstraction），后者汇聚于美国抽象表现主义（AmericanAbstract Expressionism），以及 CoBrA 和 Gutai 团体的实验。
Arnold Newman. Jean Dubuffet in His Studio. 1956
在这股潮流中，有许多艺术家都强调了其多种解决方案，其中一些人最具代表性：
让-福特里尔（Jean Fautrier 1898 -1964）?让-杜布菲（Jean Dubuffet 1901 - 1985）?乔治-马蒂厄（Georges Mathieu 1921 -2012）?汉斯-哈通（Hans Hartung 1904 - 1989）?安东尼-塔皮埃斯（Antoni Tàpies 1923 - 2012）阿斯格-约恩（Asger Jorn 1914 -1973 ）卡雷尔-阿佩尔（Karel Appel 1921 -2006）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 1912 -1956）威廉-德-科尔（Willem de KK 1956 - ）威廉-德-库宁（Willem de Kooning 1904-1997）阿尔贝托-布里（Alberto Burri 1915 - 1995 ）埃米利奥-维多瓦（Emilio Vedova 1919 - 2006）朱塞佩-卡波格罗西（Giuseppe Capogrossi 1900 - 1972）等
1951-1952年，巴黎举办了两场展览 “Vehémences confrontées ”和 “Signification de l'Informel”，非正式艺术由此正式诞生。早在数年前，法国艺术家让-福蒂耶、让-杜布菲和活跃于美国的德国人汉斯-霍夫曼（Hans Hofmann）就已成为非正式艺术的首批传播者。杜布菲是 “野蛮艺术”（Art Brut）的倡导者，他和塔皮埃在20世纪40年代中期相识，并一起参观了1945年在巴黎勒内-德鲁安画廊（Galerie René Drouin）举办的让-福特里埃的 “人质”（Les Otages）展览。Jean Fautrier, Angles
(1958; oil on paper applied to canvas, 61.5 x 38 cm; Turin, Galleria d’Arte Modernae
Contemporanea - Property of Fondazione per l’Arte Moderna e Contemporanea CRT)
法特里耶（Fautrier）的作品创作于展览前两年的战争时期，表现手法新颖激进，以高度个人化的风格描述了德国士兵在监狱院子里对囚犯（确切地说是人质）实施的暴行。政治家兼作家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称这些作品为 “二战最美的战争纪念碑”。为了表达内心的恐惧感，福特里尔开始在画布上使用泥土般粗糙的颜料，以明显的姿态构成抽象的形式。这些画作体现了非正式艺术（Art Informel）的原则，从而诠释了战后欧洲的创伤和生存困境。随后几年，塔皮埃开始策划展览和目录，这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中一直在做的事情。1947 年，他成为德鲁安画廊的顾问，同时还为乔治-马修（Georges Mathieu）的 “抒情抽象”（AbstractionLyrique）画展提供支持。反过来，马蒂厄在同一家画廊对画家沃尔斯的作品极为着迷，沃尔斯的作品展现了他被称为 “Tachisme ”的风格，因此马蒂厄邀请沃尔斯参加他的第一次 “战斗展览”，他希望通过这次展览确认新的绘画形式 “与继续作为当代艺术展出的作品毫无关系”。对马蒂厄来说，作品和画布是 “真正的战场”，画家应该 “带着与真正的战斗同样的动力和渴望 ”去应对。
Carl-Henning Pederson，Eve and The Tree of Life
(2021; oil on canvas, 81.9 x 102.2 cm; Copenhagen)
与此同时，1948 年，丹麦艺术家阿斯格-约恩（Asger Jorn）与卡尔-亨宁-佩德森（Carl-Henning Pederson）、皮埃尔-阿列克辛基（Pierre Alechsinky）、科尔内耶-贝弗鲁（Corneille Beverloo）、卡雷尔-阿佩尔（Karel Appel）和作家克里斯蒂安-多特雷蒙（Christian Dotremont）共同组织了 CoBrA 小组，小组名称取自创始人家乡城市的首字母，即哥本哈根-布鲁塞尔-阿姆斯特丹。这些艺术家中的许多人移居巴黎，并在那里结识了塔皮埃，塔皮埃将他们的作品视为一种全新的、与众不同的艺术的典范，并开始推广他们的作品。
Mark Rothko, No. 8 (1949; oil and mixed media on canvas, 228.3 x 167.3 cm; Washington, National Gallery of Art)
20 世纪 50 年代初，杜布菲和约恩都开始了自己的抽象主义探索，他们意识到美国人杰克逊-波洛克、威廉-德-库宁等人在海外的创新。由于塔皮埃的努力，波洛克本人的首次个展于 1951 年在巴黎保罗-法切蒂工作室举行，1952 年举办了 “另一种艺术 ”群展，该展览与同名出版物一起，对战后时期的艺术趋势进行了总结，为这一新的国际美学演变奠定了基础。法国艺术家和 CoBrA 的作品也参加了这次展览。与此同时，在美国，如上所述，1940 年代中期出现了抽象表现主义思潮，这一代艺术家主要生活在纽约，评论家哈罗德-罗森伯格（Harold Rosenberg）和克莱门特-格林伯格（Clement Greenberg）紧随其后，赞美了非具象绘画这一新现象的美国特性。
Willem de Kooning, Composition (1955; oil, enamel and charcoal on canvas, 201 x 175.6 cm; New York, Guggenheim Museum)
欧洲的非正规艺术很快在美国被定义为抽象表现主义，主要表现为两种绘画风格，一种是 “行动绘画”，波洛克、德库宁和弗朗茨-克莱恩等人的作品就属于这种风格；另一种是 “色域绘画”，马克-罗斯科、克莱福德-斯蒂尔或巴尼特-纽曼的作品就属于这种风格。
Jiro Yoshihara, Untitled
(ca. 1965; oil on canvas, 50 x 61 cm; Private collection)
与此同时，受到抽象表现主义的强烈影响，由吉原二郎领导的日本古泰艺术协会也于 1954 年成立，该协会由来自大阪的约 20 名年轻艺术家组成，他们与国际同行团结在一起，渴望在战争暴行和原子弹爆炸后留下的空白中创造新的形象。
Antoni Tàpies, Untitled (ca. 1960; painting and assemblage on board, 56 x 82.5 cm; Florence, Roberto Casamonti Collection)
Tapié 当时支持古泰，认为他们的艺术提案 “摆脱了传统的形式主义，呼唤新鲜和新生的事物”，并让他们参加了 1956-1957 年在东京高岛屋百货公司举办的 “Sekai konnichi no bijutsuten”（世界当代艺术展），吉原二郎的作品也是其中之一、 1958年，他们还参加了其他展览，包括在纽约玛莎-杰克逊画廊（Martha Jackson Gallery）举办的展览，这也是他们首次走出日本。与此同时，这位法国评论家于 1956 年来到意大利都灵，在那里，他邂逅了许多狂热的画家，其中包括那一季的重要画家埃米利奥-韦多瓦、朱塞佩-卡波格罗西和革命家阿尔贝托-布里，以及意大利非正规艺术界的许多其他重要人物。塔皮埃选择留在皮埃蒙特首府，并在 1959 年和 1962 年组织了两次大型展览，第一次是 “新艺术”，第二次是 “结构与风格”，他在这十年的末尾举办了欧洲、美国和日本绘画展。事实上，在 20 世纪 60 年代初，当社会已经将战后时期抛在脑后时，“非正式艺术”（Art Informel）也即将被绘画领域的后续艺术潮流所取代，无论当时有多少艺术家仍在继续创作具有影响力的作品。当塔皮埃在都灵创建国际美学研究中心（ICAR）时，当代艺术之都已经从巴黎变成了纽约。在 ICAR，他继续与杜布菲、霍夫曼、塔皮斯、波洛克和古泰等艺术家一起，在重要的国际交流对话中推广意大利和都灵艺术家的作品。卢西奥-丰塔纳（Lucio Fontana）等创新艺术家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塔皮埃功不可没。
非正式绘画并不是一场同质化的艺术运动，甚至呈现出截然相反的趋势，因为每位艺术家都尽可能以最自由、最自发、最具表现力的方式表达自己。在战后时期，这条道路决定了艺术应该重新从个人出发，从作者与其作品的独特关系出发，这也是欧洲存在主义哲学流派的作家和知识分子所认同的。尽管风格迥异，但众多艺术家都以战争、苦难和创伤、非理性和自由为主题，试图正视历史事件，重塑新的前进方向，塑造新的社会。在没有可辨认人物、没有透视或几何图形的 “非正式 ”绘画中，至少可以确定三种具有共同主角的潮流：手势、符号和材料非正式。第一种是行动绘画，作品与绘画行为本身相对应，超越了绘画的执行，色彩是通过本能的、非规范的手势赋予画布的，艺术家相对于支撑物是运动的；在所有的变化中，它主要基于手势的抽象化，这些手势往往包含个人的故事和不同的意图。
Georges Mathieu, Peinture (1952; oil on canvas, 200 x 299.7 cm; New York, Guggenheim Museum)
从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画家对存在的探索，到乔治-马修（Georges Mathieu）的 “搏斗 ”或阿斯格-约恩（Asger Jorn）的素描，手势绘画让艺术家们拥抱自发性。
Jackson Pollock, Enchanted Forest (1947; oil and alkyd enamel on canvas, 221.3 x 114.6 cm; Venice, The Peggy Guggenheim Collection)
手势画派的美国代表人物是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和他的 “滴色 ”技法，即在他脚下铺开的大画布上滴色，他和其他人一样是站着工作的。在欧洲，沃尔斯是 “Tachisme”（“Tache ”意为染色）的主要先驱。沃尔斯以创新和非传统的方式使用颜料，创造了自己的绘画语言，“薄薄的釉色、结壳状的泥浆、飞溅和倾倒的颜料、直接流淌的液体颜料、刮擦的边缘、背面的划痕和毛笔字，甚至用颜料管的圆形管口留下的痕迹”。沃尔斯的画作经常被拿来与杰克逊-波洛克（Jackson Pollock）相比，但沃尔斯的画作比波洛克的滴画更小，更有控制。
Asger Jorn, Le canard inquiétant
(1959; oil on recovered canvas, 53 x 64.5 cm; Silkeborg)
在眼镜蛇画派中，卡雷尔-阿佩尔（Karel Appel）与约恩（Jorn）的绘画处理方式表明了这种非正规方法的基本特征，即儿童画、精神病人画和民间艺术中的自发性，是情感强度的多彩表达。Karel Appel, Two large heads
(1960; oil on canvas, 130 x 195.3 cm; Guggenheim Museum)
在众多手势非正规派艺术家中，意大利人埃米利奥-韦多瓦（Emilio Vedova）是其中之一，他在巨大的组合表面上进行近乎暴力的绘画。
Wols, Painting (1946-1947; oil on canvas, 81 x 81.1 cm; New York, MoMA)
还有一些艺术家使用重复出现的图案和标记，而不是点滴或斑点，将其作为可识别的图形元素，但没有特定的含义，创造出新的难以破译的、非概念性的视觉字母，其中的书法成分显而易见。在画布上书写，就像在一张非传统的纸上涂抹颜色或墨水。在最重要的符号绘画艺术家中，我们可以找到沃尔斯、乔治-马修（法国最著名、最成功的画家之一，开创了抒情抽象画的先河）、汉斯-哈同（Hans Hartung）以及意大利人朱塞佩-卡波格罗西（Giuseppe Capogrossi）。马修的扇形画法开创了这一画派，他强调快速执行，这是与即时直观表达相联系的一种方式：没有预先存在的形式或参照物，艺术家没有计划的运动，几乎处于一种狂喜的状态：松散的绘画具有 “抒情 ”的效果，通常使用丰富的色彩，让人联想到自然世界，并在所创造的图像中达到一种平衡。另一方面，材料绘画（这是在欧洲最明显的趋势）是用各种不同寻常的材料，从色彩到特殊的赝品，再到艺术家在创作时可以使用的真正的三维插入物来完成的。物质画家们带来的真正变革是超越形式，他们将粉末、沙子、石头、新闻纸、布料或玻璃等贫乏的材料运用到塑料等在当时具有创新意义的材料上，这在他们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Jean Dubuffet, Portrait d'homme
(Dec. 12, 1964; ink on paper, 32 x 24.7 cm; The Bergman Collection)
20 世纪 40 年代初，Matiérisme 或 “物质 ”绘画大行其道，让-杜布菲就是其中的杰出诠释者，他效仿富特里耶的厚涂表面，在 “高级浆糊”（haute pates）或 “凸起浆糊”（raising pastes）上进行创作，因为他使用的是一种粘稠的浆糊，在其中掺入了各种东西，包括泥土、水泥或沥青。通过这种技术，平整的画布变成了触感良好的凸起表面，并向空间延伸。
Alberto Burri, Sacking and Red (1954; plastic, Acrylic paint and hessian on canvas, 89.3 x 103 cm; Fondazione Palazzo Albizzini Collezione Burri)Alberto Burri, Rosso Plastica M3
(1961; plastic, combustion on canvas, 121.5 x 182.5 cm;
Città di Castello, Fondazione Palazzo Albizzini Collezione Burri)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阿尔贝托-布里在德克萨斯州的一个战俘营里用临时工具开始绘画，随后他将画笔搁置一边，用麻袋制作画作，这些画作呈现出撕裂、接缝、补丁、烧伤以及他在垃圾中收集的东西的并置。艺术家断言：“如果我没有一种材料，我就用另一种。”他在作品中使用了烧焦的木材、金属板和塑料。因此，他的作品不再属于传统的绘画或雕塑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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