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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I访谈｜炫目！一位英国艺术家如何改变了一战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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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NI访谈｜炫目！一位英国艺术家如何改变了一战的海洋崇真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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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一位英国艺术家如何改变了一战的海洋

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期，德国对英国海军发动了一场极具破坏性的战役。到 1917 年春，德国潜艇每天成功击沉多达 8 艘英国船只，使英国的防线陷入瘫痪。英国迫切需要一个解决方案。

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建议出自于一个不可思议的来源：以海洋绘画和插图闻名的艺术家诺曼·威尔金森，他的想法是给英国海军舰队涂上明亮的、令人迷惑的形状，这样敌人就无法计算出他们视线中船只的类型、大小、比例、速度、方向和距离。当局对威尔金森的想法深信不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们“眩晕”了2300艘船。

在过去的四年里，英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百年纪念艺术项目“ 14-18 NOW ”和利物浦双年展共同委托了五位顶尖的当代艺术家创作独特的“炫目”设计，改造英国和美国的真实船只。在本期的HENI访谈中，艺术史学家兼广播员詹姆斯·福克斯博士将在水上来揭示这种超可见伪装的迷人历史及其艺术遗产。

以下选自詹姆斯·福克斯的讲述：

就在一百多年前，不列颠群岛被极其危险的水域所包围。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期，德国人正在进行一场非常成功且极具破坏性的战役。从冲突一开始，他们的U型潜艇就一直在攻击英国的商船，而且攻击频率逐年上升。

到 1917 年春，德国潜艇每天击沉多达八艘英国船只。长期以来在世界上无人能敌的英国海军，已经被逼得俯首称臣，他们迫切需要一个解决方案。

海军部尝试了很多办法。他们引入了护航舰队，使商船得到军舰的保护。他们利用飞机从高空发现 U 型潜艇，他们还为一些船只配备了深水炸弹和声纳。现在看来，这些措施都不是特别有效。但在1917年上半年，一个新的想法出现了，它的来源令人意想不到。

诺曼·威尔金森是一位艺术家，他最著名的作品是海洋绘画和插图。1915 年，威尔金森加入英国皇家海军，目睹了许多英国船只的沉没。1917 年，他发明了一种他认为可以拯救这些船只的方法。他的答案就是伪装——但不是我们所知的那种伪装。

现在，大多数伪装都是为了隐藏物体而设计的。但诺曼·威尔金森知道，要在海上隐藏一艘船是不可能的，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他设计的伪装不是让船只隐形，而是让船只超可见。他想把以深灰色为主色调的整个英国舰队涂上鲜艳的图案，这是最早的模型之一，可以追溯到 1917 年，由木头和金属手工制成，上面覆盖着蓝白相间、黑白相间的条纹。现在你可能会问：这种设计怎么可能伪装并保护这艘船？这看起来简直是疯了，很多人都认为威尔金森疯了，但这种疯狂是有道理的。

在威尔金森之前，许多人，其中大多数是动物学家，都描述过动物是如何利用破坏性图案来欺骗它们的捕食者的。这正是这里发生的事情，这些图案的设计目的是破坏船只的形态，迷惑敌人。所以，想象一下，假如你是一名德国潜艇炮手，你正用潜望镜盯着水面上的这艘船。这些图案会让你很难计算出这艘船的类型、大小、规模、速度、方向和距离，从而大大增加用鱼雷攻击它的难度。

现在，威尔金森称其为“炫目伪装”方案。

这是英国皇家海军伯明翰号的设计图。她是一艘长约 140 米的轻型巡洋舰，非常熟悉潜艇战。在战争爆发后的短短几天内，她在设得兰群岛的浓雾中迷失了方向，当时她遭到了一艘德国u型潜艇的袭击。现在，这艘原本涂成了深灰色的船，但在这里变成了之字形，看起来就像屋顶向远处退去。你可以想象，如果一个德国炮手在海岸附近看到这艘船，他可能会发现很难确定船的尽头和陆地的起点，这将使他很难计算射程。

这是英国皇家海军军舰恩加丁号，威尔金森给她涂上了黑色、白色、天蓝和鳄梨绿的迷幻图案。但与伯明翰号不同的是，他没有使用直线和之字形，而是用弧形图案，就像在波浪中航行一样。这是为了制造疑问，制造混乱。

海军部被说服了。1917 年 5 月，他们允许威尔金森将他的设计应用到一些真正的舰船上。他在皇家学院的地下室里成立了一个小组，由设计师、模型制作师和画家（其中许多是女性）组成的团队在那里完成了无数的设计，然后对它们进行了仔细的测试。到 1918 年中期，共绘制了 2300 艘英国船只。

那么，对于这个价值百万美元的问题：它真的有效吗？事实是——我们不知道。一些报道声称，眩目伪装没有任何作用。另一些报道则坚持认为，它确实能使船只更难被鱼雷击中，从而更有可能在 U 型潜艇的攻击中幸存下来。但可以肯定的是，当局对此深信不疑。美国、意大利和法国海军都接受了威尔金森的发明，而英国直到 1937 年还在继续炫目伪装他们的商船。

但“炫目伪装”更重要的遗产是文化。战争结束后，它变得非常流行，出现在主题舞会甚至泳衣上。

它还影响了现代艺术的进程。这幅画的作者是爱德华·沃兹沃斯。沃兹沃斯负责将“炫目伪装”应用于全国各地的船只。在这里，他的经验被转化成了一幅抽象主义的杰作。炫目伪装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二十世纪后期：在艺术领域，以及更多意想不到的地方。

如今，在它们首次环绕我们的海岸线一个世纪之后，“炫目”船只又回来了。在过去的四年里，英国第一次世界大战百年纪念和利物浦双年展的艺术项目 14-18 NOW，委托了五位领先的当代艺术家创作独特的炫目设计，改造了英国和美国的真实船只。

2014 年，委内瑞拉艺术家卡洛斯·克鲁兹·迭斯装饰了一艘名为埃德蒙·加德纳号的老式领航舰。同年晚些时候，德国艺术家托比亚斯·雷贝在伦敦为总统号涂上了眩目伪装——这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仅存的三艘皇家海军军舰之一。2016 年，苏格兰艺术家席亚拉·菲利普斯在利斯为 MV Fingal 号创作了炫目的作品。

2018年，美国艺术家陶巴·奥尔巴赫从流体力学物理学中汲取灵感，将纽约一艘退役的消防船改造成一件大型艺术品。而在利物浦，杰出的英国波普艺术家彼得·布莱克爵士用一种叫做“人人眩目”的设计装饰了默西渡轮的雪花号。这艘船布满了之字形、棋盘格、星星和枪靶，为波普时代的“炫”进行了再创造，公众可以乘坐这艘船一直到 2019 年。

炫目伪装的非凡传承远远超出了其最初的用途。在过去的一百年里，它已成为现代性本身的象征，如今仍让我们感到惊艳。

主讲人 | 詹姆斯·福克斯

Speaker | James Fox

HENI访谈｜炫目！一位英国艺术家如何改变了一战的海洋崇真艺客

詹姆斯·福克斯毕业于剑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获得艺术史一级荣誉学位。随后，他获得了英国现代主义的硕士学位，并前往哈佛大学学习了一年，获得哈佛的赫歇尔·史密斯奖学金。2006 年，他回到剑桥大学攻读博士，研究一战期间的艺术。2010 年，他在耶鲁大学的英国艺术中心担任访问学者。2011 年 1 月，他加入冈维尔与凯厄斯学院担任研究员。

詹姆斯著有《英国艺术与第一次世界大战，1914-1924年》（2015年）。他目前正在编辑一卷关于 20 世纪加拿大雕塑的论文集。2012年，他与企鹅出版社签订了两本书的合作协议，将为其撰写《色彩文化史》和《英国现代艺术史》。最近的著作包括：《叛徒画家：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艺术家与间谍活动》（《英国艺术杂志》，2009 年）；《罗马在燃烧时却在摆弄：战时艺术家的看法》（《英国视觉文化》，2010 年）；以及《冲突与慰藉：英国艺术与第一次世界大战》（《艺术史》，2013年）。

詹姆斯经常出现在媒体上。他为《泰晤士报》撰写评论文章，参加过许多广播和电视节目（包括《新闻之夜》、《评论秀》和《理解》），并为英国广播公司撰写和制作艺术纪录片。2011 年，他的系列节目《英国大师》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提名；2013 年，他凭借《三色艺术史》获得英国皇家电视学会最佳主持人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