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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6年在纽约犹太博物馆
举办的 “原始结构 ”展览装置图
极简主义(或称极简艺术)是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艺术界最重要的成熟经验之一。我们可以将这一潮流视为美国雕塑的首次表态,它由静默的物体组成,以中性的意识形态展现自己。极简艺术家的非个人性与波普画家的非个人性如出一辙,后者选择身边文明的任何刻板印象,并将其作为作品本身的展示对象。事实上,极简主义与波普艺术一样,都是美国 20 世纪 60 年代的主要艺术潮流,1966 年的 “原始结构”展览更是将极简主义推向了顶峰。
主要代表人物:
唐纳德-贾德 (Donald Judd)
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
卡尔-安德烈(Carl Andre)
丹-弗拉文(Dan Flavin)
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
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
它确实是一个物体。我希望别人从我的画作中得到的,也是我从画作中得到的,就是你可以看到整个构图思想,而不会混淆,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
——(摘自 1966 年 9 月《艺术新闻》中布鲁斯-格拉塞的访谈《对斯特拉和贾德的提问》)。
极简主义艺术的历史
极简主义(Minimalism)定义了那些以还原本质为特征的艺术潮流,它们是一种激进的体验,旨在识别纯粹的初级物理性以及结构、表面和色彩干预的基础性。

1966年在纽约犹太博物馆
举办的 “原始结构 ”展览装置图
极简艺术家群体大约形成于 20 世纪 60 年代,并在 1966 年纽约犹太博物馆举办的展览 “原始结构”中得到认可。
该研究会成员的共同特点是对对象性、基本、可塑性和三维结构感兴趣。这些艺术家追求强烈的形式简化、艺术语言的坚实和非个人化的理性,同时也具有防止任何与作者情感领域相关的侵入的功能。
极简主义作品可以是几何实体,也可以是由半成品或预制工业材料制成的金属结构;它们是具有强烈空间内涵的作品,与包含它们的地方有着特定的关系。这些作品通常以系列或模块的形式重复出现,色彩采用相同的材料,或严格限制在黑白范围内。
极简艺术的定义最早由英国评论家理查德-沃尔海姆(《极简艺术》,1965 年 1 月)提出,他在谈到 20 世纪作品时,提到了艺术内容的最小化,其特点是越来越果断地放弃传统的手工劳动,例如杜尚普式的现成品。由于极简主义主要是美国的经验,这位哲学家对安迪-沃霍尔和罗伊-利希滕斯坦的作品提出了质疑,但他也提到了法国象征主义诗人斯特凡-马拉美(Stephane Mallarmé)的白纸。在可以确定的典范和大师中,当然有艺术家马塞尔-杜尚,但也有阿德-莱因哈特(Ad Reinhardt),他的隐形黑蓝作品是极简主义研究艺术家的启蒙者之一。早在 1915 年,马拉维奇的作品《白底黑字方块》就已成为极简主义的重要先驱。

弗兰克-斯特拉,标题不详,1967
照片由泰特现代美术馆提供
在雕塑领域的相关资料来源中,俄罗斯建构主义的贡献非常精辟:建构主义的作品由根据其特殊品质选择的材料构成,并被放置在日常现实的空间中,如弗拉基米尔-塔特林的《浮雕》,后来的极简艺术家丹-弗拉文向其致敬。美国画家弗兰克-斯特拉的 “巴尔克绘画”(BalckPaintings)被认为是极简主义潮流的开创者。“巴尔克绘画 ”是一种完全黑色的绘画,其物理性由非常细的线条刻画而成,这些线条根据重置任何情感悸动的几何运动使其表面充满活力。
20 世纪 60 年代,极简主义反对抽象表现主义的主观性,它以冷酷的振动和严谨的本质态度取代了抽象表现主义的推动力。表现主义艺术家将创作行为理解为其驱动力和情感的自由宣泄,而当时的创作行为则致力于作品的非个人性和干巴巴的内在物理性。然而,极简主义者认为杰克逊-波洛克和他的同事们推出的作品和新奇事物也很有价值。大型作品作为一个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整体,仍然是公认的美国艺术理念的基础元素,与更为传统的欧洲艺术理念形成鲜明对比。
极简艺术的主要艺术家
极简主义艺术家在 20 世纪 60 年代中期前后行动紧凑。他们在 1963 年至 1964 年间发起了一项调查,遵循每位艺术家身上共同且清晰可辨的元素。
总的来说,所有极简主义者都坚持几何体积和基本形式,试图尽可能减少人工干预的价值,将其降到最低。
很多时候,材料的选择对于作品的构图和展开都至关重要。在雕塑作品中,颜色是所用材料的自然原色。物体是与周围空间互动的元素。有些物品和装置必须安装在特定的地方:当作品是为特定的空间制作时,就会使用一个至今仍然有效的公式,即特定场地公式。在这种模式下,作品更多地是与环境对话,而不是作为作品本身。

唐纳德-贾德,《无题》
(1963,画板油画,49.5 x 114.3 x 77.5 cm)
唐纳德-贾德(Donald Judd)毕业于哲学系,20 世纪中期开始从事绘画创作,1959-1965 年间在多家杂志社担任艺术评论家,包括《艺术新闻》和《艺术杂志》。
他的作品由“堆叠”的几何结构组成。它们是规则、尖锐的物体,与空间(可能是画廊或博物馆)的关系十分严格。与其他极简主义者相比,贾德是最冷酷、最严谨的一位。他使用不锈钢、阳极氧化铝和有机玻璃等工业型材料。他的选择落在了三维和元素结构上,这些材料与作品的特定身份有关:色彩、形式和表面被认为集中了所有对客观性的关注。
由于极简主义理念认为必须消除手工劳动,贾德开始使用工业技术和机械,以确保在执行过程中最大限度地精确和非个人化。
1963 年在纽约格林画廊举办的展览中,他展出了一系列用木材或其他材料制作的浮雕和结构,全部用镉红着色,淡淡的镉红油彩覆盖在一个木制的平行六面体上。它的一个面被一个管状开口穿透,形成了一种通道,形成了一个通道;甚至在它成为雕塑之前,贾德就已经把它视为一件物品。从色彩的运用到木头上干净利落的切口,这件作品绝对不允许手工操作,以确保它与艺术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唐纳德-贾德,《无题(堆叠) 》
(1968,钢和有机玻璃,10 个单元
15.2 x 68.6 x 61cm)
晚年,艺术家开始使用金属,用铁或铝制作盒子,将它们作为单个元素或堆叠在一起,形成一个整体系列。1968 年的《无题(堆叠)》就是这样一件作品,它具有冷静的技术执行力,对实体和空洞进行了严谨而清晰的扫描,但又构成了一个统一的整体。贾德放弃了升华客观、物理和具体特征的想法:这仍然是他作品的真正美学本质和唯一内容。

卡尔-安德烈,《小时玫瑰》
(1959,木质彩绘,27.6 x 22.9 x 5.1cm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卡尔-安德烈(Carl Andre)也在全面唯物主义的道路上前进:他的作品的形式特征与所使用的工业和预制元素、普通材料的形式特征相吻合。安德烈从元素的角度将这些形式结合在一起,从而消除了艺术操作和普通干预之间的任何距离。
他的创作目标是创造条件,让人们重新认识主要的建筑元素,发挥它们的物理存在和环境位置。在此过程中,他重新定义了雕塑的含义,对垂直和水平、重量和空间等基本要素进行了反思。Hour Rose是一种上了漆的木头,通过机械非常严谨地塑造和加工,远离了人为干预的理念和手工艺的自发性。

从 1968 年起,安德烈开始用他的 “雕塑地板 ”尝试形式的最大本质。次年,他的作品《144 Lead Square》问世。雕塑使用方形石板,其特点是地板铺设了一个纯粹的空间场所,观众可以在此漫步,享受前所未有的直接感官体验。

丹-弗拉文,《粉红的角落》
(1963,荧光灯和金属,243.8 x 15.2 x 13.6cm;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丹-弗拉文(Dan Flavin)从20 世纪 60 年代开始从事极简主义领域的工作。他的作品以对光的兴趣和极简主义中对光的高度重视而著称:最初是 1963 年的作品《粉红的角落》(Pink out of a corner),一个简单的物体,一根粉红色的霓虹灯管被放置在房间的角落里,成为他所有荧光作品的基本模块。通过打开灯管,弗拉文赋予了空间新的意义,他最初从作品的光辉中看到了精神层面。

丹-弗拉文,《塔特林纪念碑 V》
(1964,荧光灯,高 305cm)
渐渐地,弗拉文接触到了弗拉基米尔-塔特林、贾斯珀-约翰斯和弗兰克-斯特拉等艺术家的作品,开始构思并分享赋予物体的价值,即真正的物理现象。

丹-弗拉文,《无题》(致扬和罗恩-格林伯格)
1972-73
正是为了塔特林和他的 “第三国际计划纪念碑”,弗拉文专门创作了一系列作品,即《塔特林纪念碑》(1964-1982),其中包括由不同大小的霓虹灯标量组合而成的装置,在空间中形成冷白色、黄色和红色的光晕。

罗伯特-莫里斯,无题(L 型梁),1965
罗伯特-莫里斯(Robert Morris)是极简主义雕塑的绝对领袖。这位艺术家对极简主义问题的推理主要集中在物体、空间和观赏者之间的关系上,但杜尚的概念成分和贾斯珀-约翰斯的影响对他也很重要。在 “原始结构”展览上,他展出了 L 型梁(1965 年),这些大型 L 型胶合板结构都是一样的,但放置在不同的位置,给人以不同的享受;因此,每个元素都作为不同的作品强加给公众。

索尔-勒维特,《两个开放的模块化立方体/半关闭》1972
在极简主义艺术家中,索尔-勒维特(Sol LeWitt)是一位将理念置于物质之上的艺术家。事实上,他在观念艺术理论化方面的贡献是众所周知的。勒维特的作品同时游走于极简主义和观念艺术之间,他能够通过精神和具体的视觉结构来表达自己。
虽然认识到创作瞬间的重要性,但勒威特却在观念行为中发现了更优越的创作瞬间。1966 年,他创作了《三个正方形》,将各种元素完美地放置在墙壁和地板之间的边缘线上。这样做的结果是取消了立体感,转而产生了扩张效果。通过他的作品,勒维特将概念元素提升到了具体的空间基准上,即改变空间的行动上。
在极简主义绘画中,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的任务是发展一种与抽象表现主义相对立的激进绘画。他试图将绘画行为的意义重置为零,取消绘画的所有关系本能和珍贵性,主张艺术对象的同义反复价值:
他在谈到 1959 至 1960 年间创作的黑色条纹绘画时说:“你所看到的就是你所看到的”。模块化的重复配置旨在强化绘画对象的实体性。

罗伯特-雷曼,《无题》
(1962,布面油画,48.3 x 48.3cm)
画家罗伯特-雷曼(1930-2019)将艺术创作的最小化过程发挥到了极致。他提出将画布作为具体的支撑物,并以其精辟的物理性进行绘画。
然而,与弗兰克-斯特拉不同的是,他没有使用几何构图,而是关注绘画的物质本质,无限重视绘画的过程,重视颜料的铺设。
在《无题》(1962)中,饱满的白色笔触在画面上飞快地划过,由于色彩的特性,这些笔触相互抵消,在笔触的曲线中变得微不可查,呈现出一种微小的浮雕效果。对于雷曼来说,画家的行为必须在精神上得到加强,而表现力和身体的参与则要降到最低,这是一种减少和集中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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