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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之美——评谢南星个展《你看不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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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之美——评谢南星个展《你看不见我》崇真艺客

无所谓之美——评谢南星个展《你看不见我》

（文/周翊）

三张叫做《较慢的》画视觉上很轻盈，可以分辩出好像是透过彩色滤纸看到的几个女人在室外表演和拍摄中的场景。所描绘的场景之上，在观众的眼前似乎隔着一层多彩的透明纸，有一些随机的，条形的黑色形状在上面。这些无关的形状虽然是黑色，却也微微透光，它们不是剪影那么简单。如果凑近看是怎么画的，就会发现它们并非看起来那样，用半透明的黑色颜料画在已经完成的形象之上，而是最先画的。所以对整个场景的描绘反而是要别扭地绕着它们画，最后用不透明的画法，调出色相精准的几种深灰色于黑色条形之上，像点睛一般完成与整个场景的视觉衔接，刻意并精准地制造出微微透光的错觉。与此相关的另一个技术细节是真正的狠活儿。描绘场景部分的油彩很薄，露出下面画布底料的亮白，似乎是试验一种像水彩的新颖的技法画油画。然而它的新颖之处却是在于这里油彩的透明性质被当作与不透明无异。这部分的描绘仍然是见笔的，是一笔衔接一笔，而不是一层覆盖一层，所以透明油彩的物理性质并没有被使用，而是被人为地抑制了，薄涂的油彩与透出的画布合层为复合性质的色块。就像要看到玻璃的颜色需要心理上先克服它的透明，把前后空间合层。谢南星遵循一种做马赛克的逻辑，把眼睛所看到的对象打碎（杀死），“矢量化”每块碎片之后再重组，对每一笔平均对待。这让他像拥有了机器眼一样去工作，摒弃经验，画每一笔都拒绝不假思索，都需要比较和根据，每一笔的色相以及浓淡都得到思量和提前准备。在最后，部分画面中加入了一些涂层意义上的罩染，但这些只是烟幕弹。

分析只有画家自己才会关心的技术细节是因为除此以外，进入谢南星的绘画似乎没有其他可见的路径。这些技术上的细节能告诉我们不少信息，比如谢南星的绘画底蕴是明快和空灵的，它们不是一种内容或者情怀驱动的绘画，他没有什么必须要告诉我们的。他的绘画跟现实之间有距离，不是一挥而就的或者说是出于激情的，它们是经过精心设计的，非常在意感受质量的。他的“手感”没有任何特殊与过人之处，将笔绑在胳膊上画也没关系的，而每一笔的色彩却都是经过语境化的，是有对和错的。他的笔触是一个个色点、像素，不具体塑造任何形象，每一笔连着下一笔，直到形成一个没有中心的，无机的整体。他画中看起来普通，有时荒谬的场景有一种隐藏的、奇特的视觉趣味和吸引力，对美感或是恶趣味，意义或是谬论，塑造或是涂抹，对任何差异性保持着淡定的态度—— 既杜尚的无所谓之美1。

2024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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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beauty of indif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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