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职场剧「开麦」,新颖度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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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编剧到底有没有上过班?!”
总能在职场都市剧的弹幕里,看到来自观众的灵魂质问。
最近播出的职场都市新剧《不讨好的勇气》却让观众感到了不一样——这编剧还真上过班。
《不讨好的勇气》创作班底来自爆款喜剧电影《年会不能停》的同款主创,转战小荧屏后,导编功力不减,给无数笑中带泪的社畜做了一场精神马杀鸡。《不讨好的勇气》讲述了大厂女孩吴秀雅(李庚希 饰)在职场工作与人际双重高压之下,意外与高中同学史野(魏大勋 饰)重逢,并来到脱口秀舞台之上释放压力、袒露自我的故事。01
从大厂到旷野,拿捏班味与祛除班味
无论是描述大厂百态,还是刻画小众行业,都拍出了真实感与落地感。秀雅白天是众和集团PPT女工,下班后去酒吧里讲脱口秀,主业是为了生存,副业是出于兴趣。镜头对准了她以上下班为分界线的两种生活,直击两种不同的职场环境与团队面貌。拍大厂时,剧集从工作全景样貌、行业规则黑话、职场人情关系等角度丝滑切入,对纯正班味儿手拿把掐。模拟竞标、市场调研、晨间例会、金融峰会、加班福利……上过班的观众对这些词一定不陌生。跟随秀雅周旋在前台工位、会议室与办公室之间的匆忙脚步,剧集也交待清楚了一名普通职员的工作日常。该怎么形容秀雅所在的内宣部呢?和稀泥的经理,抢功劳的组长,不干事的前辈,小透明的搭子,以及因讨好型人格处处吃亏的她——社畜的不同面貌都被精准熔炼了。前期秀雅自带一种淡淡的活人微死感,她弄不清上司之间的权力斗争,搞不定同事背后的蛐蛐小话,做最多的事,背最惨的锅,不断让渡本属于自己的权利。她的身上映照出普通打工人的影子,让观众生出极强的代入感。但一次意外,脱口秀成了她生活的出口,秀雅在职场上经历的不公都成了演出素材,她也终于挺直了腰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不仅联合同事架空绣花枕头组长,在汇报方案时向董事长展现工作能力获得出席峰会的机会,并硬气地对故意使绊子的胡经理表示自己不会再回避等等。看到她整治职场,观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拍脱口秀的部分时,《不讨好的勇气》不仅描绘了一群斜杠青年的生活状态,还呈现出2015年至今的国内脱口秀发展状况。秀雅所在的棒喝俱乐部里有这么一群人:在广告公司接私活糊口、大部分时间钻研脱口秀的史野;一边调酒一边当脱口秀经纪人的回国留子小兰;把传统酒吧改造为脱口秀俱乐部的老板大勇;搞科研间隙来串场讲脱口秀的学生小东。以他们为核心,描摹出具有多重职业与身份的斜杠中青年以及他们追求多元人生的生活态度。剧里的时间设定在2015年,彼时国内脱口秀行业刚刚起步。剧中穿插了2012年史野在香港看黄子华栋笃笑的前史,朋友只看了热闹,他却钻研出门道,成为第一批吃螃蟹的人。秀雅最先在棒喝俱乐部讲脱口秀,后来得到羊驼开放麦的邀请,参与到业内人士切磋专场。她的观众也从酒友同行扩展至公司老总,从而得到在音乐厅表演,为室内交响乐团演奏会垫场的机会。虽然和小东的表演不到10分钟,但赢得满堂喝彩,很好地活跃了现场气氛。在2015年,脱口秀的固定观众不多,潜在观众却不少。斯檀公馆脱口秀演出的海报一张贴出去,众和集团的董事长就因好奇而来一探究竟。秀雅在公司向董事长解释脱口秀形式时,偶遇了合作公司的老总,他让秀雅当场表演了一小段,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秀雅的追求者徐云峰也爱听脱口秀,并表示是秀雅的粉丝。
通过故事版图拓张以及其他脱口秀选手和爱好者的逐一登场,观众也能一瞥脱口秀事业在我国的发展小史,和秀雅这个脱口秀新人一道摸到了小众圈层的门道。她慧眼独具,想租一个可以容纳五百人的大剧院组织商业演出,若能盈利就说明职业脱口秀值得投资。
从拿捏班味到祛除班味,《不讨好的勇气》描绘出了大厂企业的紧绷感和脱口秀的松弛感。大厂精英们光鲜亮丽的奋斗故事屡见不鲜,但大厂小人物在职场上一边试错一边挣扎的生存之道并不常见。脱口秀综艺近年来井喷,却罕有国产剧聚焦于脱口秀行业观察以及背后折射的青年之精神需求。从这一角度看,《不讨好的勇气》在职场题材的探索上,展现了敢为人先的创意。02
从YES到NO,自我主体性的找寻之旅
《2023年中国电视剧行业发展状况调查》显示,超过45%的观众偏爱都市剧。他们选择观看都市剧,是期待看到成熟的角色和深刻的人生观与世界观。在低龄化都市剧的蓝海中,《不讨好的勇气》向深水区迈出了一大步,尝试着探讨25+人群的轻熟人生,也深挖女主角的成长与蜕变。秀雅在剧中的感情经历有三段:前男友郑昊是同公司市场部最年轻的副总监,本地人,一度与她谈婚论嫁;生意人徐云峰,爱听脱口秀,爱屋及乌喜欢上了她;脱口秀前辈史野,也曾是她高中同桌,两人兜兜转转数年后再续前缘。对于这群熟男熟女,爱情不再是空中楼阁,而是和工作、经济等现实因素紧密相连。秀雅吐槽前男友郑昊听到自己来例假就有点失望,送自己上楼不纯粹是为了上楼。这个桥段虽小,但触及了女主角在性关系上的自主权问题,在羞于谈性的国产都市剧里尤为难得。郑昊个人能力突出,家庭条件优渥,这对于在上海务工的秀雅是个不错的归宿。但久而久之,她越来越受不了男友对其事业毫无边界感的侵入,他批评的点点滴滴看似是善意地“教她做事”,实则否定了秀雅的个人价值。这些令人不舒服的微妙细节,戳破了爹味男友的“完美”糖衣。在恢复单身后,秀雅的情感天平慢慢倾斜至史野身上,两人虽是高中同学,但感情线没有处理为简单的青梅竹马再相逢,而是让两个原本不来电的人在成年后重新发现对方身上的闪光点。史野曾是教导主任的乖乖儿子,但一路成长为摆脱束缚、拥抱旷野人生的斜杠青年。他一个月打十天工,只挣够吃饭的钱,时间和精力都倾注于热爱的脱口秀事业。基于共同的兴趣,秀雅对这个脱口秀引路人产生了好感。心动意味着无数个暧昧时刻,比如生病后的照料、为对方出头的勇气、暴雨中戛然而止的吻。但熟龄男女的顾虑很多,无法迅速卸下心防、确定关系。秀雅会考虑桃花运不断的史野是否只是逢场作戏,两人各自退后一步,少不了多番试探和拉扯。郑昊和史野同框不多,但最近有场看似是“雄竞”的戏,暗示了两人的不同性格。
董事长认为秀雅在脱口秀的比喻有些过火,带着几分不悦提前离场,秀雅担心自己工作不保。
郑昊认为她应当私下去向董事长道歉,史野却觉得她并不是在公司讲脱口秀故无需服软。关键当口,秀雅把道歉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解释了一通脱口秀艺术。这意味着,若从本心出发,她和史野才是一种人,价值观更为相似,选择史野其实是归依本心。爱情是秀雅在了解内心后的再抉择,人生则是一步步找回曾经自我、拒绝取悦和讨好他人的复健旅程。秀雅在中学时也是个敢在广播室里大胆表达、抗争不公的姑娘,但是父亲的巴掌、母亲的沉默、转学的结局让她一步步封闭了本真的自我,长成了唯唯诺诺、沉默失语的无聊大人。安分收声十年,她的人生没有变好,反而承担了过载的压力。在摇摇欲坠的生活里,她急需一个表达的切口,脱口秀就是让她找回自我主体性的开关。她如旧上班,但不再把自己卖给公司,拒绝买咖啡点外卖等琐碎的分外事,不做取悦同学的老好人,对组长和经理不卑不亢地表达诉求,对于前男友的指手画脚也坚决说不。同时,她开始学会享受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见缝插针地思考新的脱口秀素材。脱口秀给她带来了充盈内心的满足感和自我实现,她也找回了自己反抗不公、为自己发声的反抗精神。她精心撰写的脱口秀被前辈抄袭了,对方还恬不知耻地表示段子是自己原创,让不明真相的圈内人误以为秀雅才是抄袭之人。
秀雅的反叛DNA被唤醒,她在史野的帮助下把抄袭者约到滨江公园,两人分别表演了同一个段子。高压之下,她毫不畏惧,恣意发挥,用三个妙语连珠的段子赢得民心,洗刷了不白之冤。大战抄袭者后,她在圈内声名远扬,看着同行和观众的赞许,她仿佛回到了中学时代,和那个穿红裙的自信女孩握手言和。讨好型人格版秀雅对郑昊和职场PUA一味Say YES,找回自我版秀雅对“理想男友”和职场不公连连Say NO,她经历了重塑人生观的蜕变,在抗争中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从讨好型人格变成了讨不讨好都行人格。03
有班味、有深度,还有些趣味
《不讨好的勇气》通过展现角色在不同情境中的选择,塑造了饱满丰盈的成长型人物。这场寻找自我主体性的旅程,也是对都市剧中人物角色的深度挖掘。除了有班味、有深度,《不讨好的勇气》还很有些趣味。它用脱口秀思维拍剧,每一集围绕“冷场”“翻台率”等主题切入剧情。一语双关的小标题简洁概括了该集的主要内容,也是剧情发展的彩蛋线索。剧中的脱口秀内容由专业的脱口秀团队操刀,以确保段子的犀利性和幽默感,伶牙俐齿的秀雅则化身为互联网电子嘴替,将生活里的荒诞小事娓娓道来。较之传统职场都市剧,《不讨好的勇气》中上帝视角的冷幽默旁白存在感很强,它解构了秀雅的生活,将她视为观察的对象,以轻松诙谐的方式抓住观众的注意力,营造跳脱的间离效果。诸多新颖尝试为剧集增添了独特魅力,《不讨好的勇气》不盲目生产同质化内容,不随大流也不媚俗,这份不讨好的勇气让它在都市职业剧赛道里闯出了新意。也期待着秀雅在找到自我以后的剧情能维持住目前的新鲜感和吸引力,让观众和她一起探索职场与生活中的更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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