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net评论|卡哇伊与恐惧,古都与游戏……究竟什么才是“日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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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公众号:artnet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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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 年印度首相尼赫鲁在他的演讲里提到:“亚洲比起世界其他地方,更处在激烈的变化之中,它没有办法缓慢地改变;这种急剧的变化伴随着危险,但是亚洲人别无选择,而这正是亚洲人最大的苦恼。”“日本性”作为在亚洲这种剧变之下的一个典型代表,让“并置”(The juxtaposition)紧密地镶嵌在文化的每个角落:古都与超级城市、旧与新的观念、流行文化与古老传统,可爱(Kawaii)与恐惧……并置所带来的文化与身份的流动,涉及到现代性的“融化能力”,而这一点被岩村远(En Iwamura)以几近轻松的方式,融入在他的展览“回眸余音”(Glances and Echoes)里。
岩村远肖像,2024年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从1987年36号到1996年12号,日本漫画家高桥留美子在《周刊少年Sunday》连续八年连载喜剧漫画《乱马?》(日语:らんま),这部风靡一时的作品,后来又陆续改编成动画、电子游戏、电视剧等衍生作品。走进阿尔敏·莱希的上海画廊,从背上长出四只手的埴轮雕像人物如同佛像般庄严的盘腿而坐,但比出的手势让人不由自主的联想起《乱马1/2》里主角的经典招式“飞龙升天破”——在采访里,岩村远提到高桥留美子也是他最爱的漫画家。岩村远,《回眸余音》,阿尔敏·莱希 - 上海,2024年10月25日 - 12月28日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1988年,岩村远出生在日本京都,千年古都平安京经历过大火、瘟疫、经济的腾飞的奇迹与失落,用艺术家的话来说,在这座城市里,紧挨着千年古庙的可能就是电子游戏厅,这让他如本能一般处理着文化里矛盾与冲突的那部分。
岩村远肖像,2024年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从金泽工艺美术学院工艺专业后,岩村远前往美国学习,向来觉得自己“不够日本”的他,却如本能一般开始从身体里抽丝剥茧,使用陶瓷这一材料——要在摇摇欲坠的现代性上搭建自己的房子,陶土的坚硬与脆弱一体、易伤性与在高温中的塑形性使其成为了最好的载具。结合埴轮雕像与日本流行文化给他带来的印记,岩村远创作出了一件又一件神情不一,或笑或忧的雕塑作品。在这些雕像作品上,岩村远会先用自己的釉料涂抹一层底色,然后使用喷涂的方式制造出色彩的层次感,鲜艳的颜色先一步吸引人们的视线,然后才会觉察雕塑之中可爱与可怖的一体两面。
岩村远,《新绳文时代:绿色男孩》,2024年,陶瓷,92 x 83 x 60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岩村远,《新绳文时代:绿色男孩》(细节),2024年,陶瓷,92 x 83 x 60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埴轮雕像是日本古代制作的陶俑,这些雕像通常被放置在坟墓上或周围,作为陪葬品,被认为可以在来世保护死者。这也是为什么,当你望向岩村远那些似乎被漫画处理过的雕塑眼睛,看到的却只有无尽的空洞。“人们可能会被这些空洞洞的眼睛吓到,有些人或许因为这些眼睛而觉得它很可爱。但对我而言,这些雕塑界与当下与来世之间,是与未来对话的工具。”传说中,梁朝的画家张僧繇从不为自己画中的龙点睛,一旦完成这最后一步,龙便会从纸上腾空而起,化为实物。鲍曼在《流动的现代性》中提到,成为“现代”意思是指急切地、强迫性地去进行现代化,不只是“成为”,更别说使其身份保持不变,而且是要永远处于“变化”之中,避免完成,保持未定状态。文化与身份的流动迫使岩村远在不断地迁徙中主动地去观照自己的身份,这些雕像双眼恰巧完成了对这种未定的定格。或许在某时某刻,和这些空无一物的雕像双眼的对视之中,你也会听见其中的余音回响。
岩村远,《新绳文时代:层叠毗邻》,2024年,陶瓷,40 x 20 x 19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岩村远,《新绳文时代:层叠毗邻》(细节),2024年,陶瓷,40 x 20 x 19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Q:作为本次个展的主题,“Glances and Echoes”想要试图讲述的是什么?A:这一次我带来了很多的人物雕塑作品,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服装,穿着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当你走在大街上时,会和他们短暂的邂逅然后错过,就像这次的展览主题一样,我想要制造一种“你可能再也不会见到的那个邻居”的感觉,她/他曾经短暂的见证了你的存在,但很快就离开了,这种感觉很难被具体描述出来,但我想这种遭遇有时会触及你的身份。我出生在日本,长大后前往美国学习。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从一种文化,迁徙到了另一个多元文化的地区,但当我学习结束再次回到日本,我感觉到自己与之前不再一样了,那些曾经对我来说正常的事情从此变得不再正常了,就像是第二次文化冲击。从那时起,我带着我的陶瓷前往不同的国家旅行、工作:曾在中国景德镇驻地,也在欧洲进行创作,我从不同的文化中获得新鲜的灵感,每个地方都有着当地民族鲜活的日常,而我感觉到自己就好像站在这些不同的文化的中间地带。
岩村远,《回眸余音》,阿尔敏·莱希 - 上海,2024年10月25日 - 12月28日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Q:关于“正常的事情从此变得不再正常了”,可以和我们举个例子吗?A:我最开始去美国的时候,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他们在街上会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有时是打个招呼,或只是一个简单的眨眼问好。但在日本,人们行走在街头时擦肩而过,却从不会直视路人的眼睛。我觉得不正常的事情,但对于另一个国家来说却又很正常。后来离开美国,我意识到日本是如此紧张、拥挤,就像一个狭小的盒子,每个人都在担心其他人,我开始在这种情形中感觉到孤独——即使我能说同样的语言,对文化也有共识,但我仍然感到孤独。岩村远,《回眸余音》,阿尔敏·莱希 - 上海,2024年10月25日 - 12月28日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A:我的文化从未拒绝我,日本也从未拒绝我,文化它就存在于那里,从来没有改变。但对我来说,就好像不能再踏入同一条河流,我已经不能再和以前一样,必须要往后退一步。Q:你的身份问题是否在某种程度上与日本的身份问题相关联?结合象征了日本传统文化的“间”(Ma)和象征了极度轻松娱乐的“漫画”(Manga),我认为你作品中最有趣的地方是,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今天的世界如何理解日本——一种极端高度混合的综合体——在你看来在某种程度上,你的创作是否反映了日本文化在对外沟通时的处境?A:有些部分是这样的,有些部分不是。我无法作为当今的日本的代表——事实上,在前往美国之前,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够“日本人”(not Japanese enough),而每当有人问起我关于日本为何如此的问题,我都感觉自己很难给出答案,对我而言,文化就像呼吸一样,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不断投来的问题,我才开始意识到,原来我身上也有那些所谓“日本性”的一部分。岩村远,《新绳纹时代:蓝色幽灵》,2024年,陶瓷,100 x 45 x 45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岩村远,《新绳纹时代:蓝色幽灵》(细节),2024年,陶瓷,100 x 45 x 45 厘米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所以我才开始做陶瓷。尽管不同地区的陶瓷有自己的特色,但仍然,它们还是相同的材料。我认为陶瓷本身可以成为国际语言,通过陶瓷,不同的土地得以产生联系。当我在不同区域之中去使用陶瓷创作,它注定了我将不会再处于某一个地域:永远不够“日本人”,又或是永远不够“中国人”,但这也意味着我可以扎根任何文化中的任意一处。至于你提到的文化混合体,实际上,我就生长于京都,那里有着留存千年历史的神社,神社的旁边就是电子游戏中心。流行文化和古老的东西并存、历史与新的技术的相遇,我认为我是在那种氛围和那种新环境中长大的,“并置”对我来说从未构成任何问题,我可以接受完全相反但仍然共存的事物,这感觉有点像儿童食物环境,捕捉更多新鲜的东西会很有趣、更富有营养。岩村远,《回眸余音》,阿尔敏·莱希 - 上海,2024年10月25日 - 12月28日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Q:我知道你最近刚刚成为了一名父亲,能否和我们谈谈成为一名父亲的感受,它给你带来了哪些新的体验?如何改变了你看待事物以及创作时的视角?A:是的。艺术家总是试图去创作一些艺术作品,人们有时会思考形式内容是什么,或者如何去进行创作,思考如何创作出伟大的艺术作品,人们总是有这些(杂念)存在,但孩子们不一样,他们只是在做他们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期望,他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他们享受着纯粹的创作,或是做一些随机的事情。在小十(岩村远的孩子)的身上,我觉得我可以发现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比如创作之美,如何存粹而简单的创作,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件多么令人感觉到愉快的事。岩村远,《回眸余音》,阿尔敏·莱希 - 上海,2024年10月25日 - 12月28日 ? 岩村远 - 致谢艺术家与阿尔敏·莱希,摄影:Alessandro Wang
Q:你曾经提到过需要“与材料进行谈判”(negotiate with material),陶瓷这种材料以脆弱与坚硬为一体而著称,在不同的土壤、温度和湿度的条件下烧制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这些年来和陶瓷一起工作的经验让你对这种材料产生了哪些新的认知吗?A: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听陶土的说自己的语言,它就像天然材料,如果我强迫陶土做我想做的事情,粘土永远不会如你所预期地回应,重要的是:让粘土做它们该做的事,这本身就是一种谈判过程。实际上,我之所以使用陶土,恰恰就是因为陶土并不总是配合我的所有想法。对我来说,在开始工作之前我并不绘制草图,总是随机制作形状轮廓,试想一下,如果你在纸上创作,或许你会使用不同的工具,比如铅笔、蜡笔或圆珠笔,每种不同的工具都会给你不同的触感,陶土正像是这样,给我一种特殊的触感,我可以用土在空间中画线。我想这就是我使用粘土的原因,正是那些不确定性才让我对创作一直保持兴趣。文丨大野
阿尔敏·莱希(巴黎 | 布鲁塞尔 | 伦敦 | 纽约 | 上海 | 摩纳哥)
于1997年创立,现代理众多国际上重要的著名和新晋艺术家,并致力于探索现代与当代艺术之间的联系。同时,阿尔敏·莱希也是阿尔敏与伯纳德·毕加索基金会(FABA)的两位创始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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