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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E OH!｜城市与地点Vol.3：都市仿生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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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E #诗歌赏读

CYE OH!｜城市与地点Vol.3：都市仿生学（二）崇真艺客

“

世界历史与城市一同诞生，它来自城市并且发生在城市中。

-- 亨利·列斐伏尔 Henri Lefebvre?

”

我们在前文提到了城市既是在集中吸纳生产力资源和技术物，也同时在使用它们，来扩张自己的规模以至于最后形成庞大的世界城市网络，而自然独立性不过是错误的认识论所制造的思想捷径，它用概念清洁化处理掩盖了实在界的混沌纠缠，而现代都市正以最激烈的方式撕开这层认识论面纱。“城市不是特征分明、边界清晰的地方，相反它正在形成一个没有显著特色，不受限制的星球环境。”（波恩纳《城市、地域、星球：批判城市理论》）也就是黑格尔意义上的第二自然（zweite Natur）。但因为疏于分析人在整个社会地平偏移当中的作用和身份，在本篇我们将集中讨论这个问题。

CYE OH!｜城市与地点Vol.3：都市仿生学（二）崇真艺客

Thomas Hirschhorn 「Abschlag」装置 2014

恩格斯在《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认为英国工人阶级的历史是从那些推动工业革命的发明的出现而开始的，比如蒸汽机或棉花加工机。然而工业革命却将工人变成了机器，剥夺了他们独立生活的最后残余，但也同时促使他们在未来去争取人应有的尊严与地位。而恩格斯在考察英国各地城市时，在阶级视角的基础上，独到地并置了贵族区、富人区、贫民窟甚至不同的城市，尽可能削弱地理因素和民族差异，将整个英联邦王国都市群看作其工业化进程的实体表现，以此将面对都市的震撼和压抑普及到所有在其中生活的人：“每个适应资本的规则的人，都放弃了原有的充满人文韵味的生活，把别人都视为可以利用的物。在社会战争中的手段则是对生产资料和关系的直接或间接的占有。”

CYE OH!｜城市与地点Vol.3：都市仿生学（二）崇真艺客王子涵「Alibi vol.0」摄影作品 2019

?

但就发现并指责（一座）城市普遍的道德堕落往往比批判其真正的问题方面要轻易的多，恩格斯和马克思也没有止步于此，他们于同年的著作《德意志意识形态》里，迅速把人与城市矛盾展开的阵地转移至城乡之间历史关系的辩证反思当中，并由此奠定了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理论基础。而后的《政治经济学批判》也指出阶级分化的出现无论是在古典或中世纪时期欧洲，还是亚细亚地区都与城乡过渡和发展有着密切的联系。

Hugh Hayden 装置「 Brier Patch」2022

图片来自Artsy.com. Photo by Yasunori Matsui.

结合都市仿生学的这两节内容，我们不妨试着提出以下三个问题：

1.都市何以具备仿生的能力，城市集群难道可以被赋予主语的能动性功能吗？

2.为什么“人”在这一系列变迁中如此的容易忽略？前述的作家们又何以将人与所属的城市空间高度等同？

3.为什么人类社会关系的变化需要被映射到乡村与城市发展的历史性偏转里，而类似费尔巴哈试图对人类感性直接的对象性把握却总是失败的？

我们可以对这些问题有个总体预设：它们都是由一个主要疑难拆散得出，即在绝大部分当代理论或文学文本中，城市集群的主语化所带来的不适，而这种不适又是由于人-群在其语境下的宾格表示甚至谓语化所引起的。举个简单的例子，尽管人遵循社会的集中需求建造了功能性城市，但是城市却日渐统御了人的生活习惯并往往要求人去适应，波德莱厄有关钟表匠的恶行也在这个设置之中。但我们绝不能将类似的矛盾暴力地设想为实证主义式的差速问题，诸如人对于周遭环境有个的适应速度参量，而城市变化速度大于它；又或者社会关系中的代际、技术差异凡此种种。我们仍然应当在唯物史观的背景下去理解这个问题，尽管在《1844手稿》里仅有极为有限的预设，但仍然十分重要：人所理解的世界仅仅是人的作品，人在占有（认识）自然的过程中又重新生产出了自然，无论是作为对象的“无限表象”的世界还是上帝的神话世界，都是人类劳动的结果。

结合来讲，城市脱胎于自然概念本身的二律背反，但却也继承了这个断裂，以至于现代都市的组件（机构、建筑、设施）自我迭代的方式与人造技术物或自然物的更新手段相符，上述所有过程在《手稿》中都被视作人类生产的映射。然而现代生产活动的重心正在由物质生产逐渐转移到空间生产上（列斐伏尔），这和品钦与佩雷克的写作技法是类似的，不仅将产品-物（日用品、交通、通讯工具）作为人的延伸，还要把空间压缩进这个逻辑里。但当人与其活动的空间高度等同，却仍只能在空间中创造属于人的时间-历史的时候（在空间与时间的辩证关系当中，这一结论是必然且无法超越的），就会出现经典的自我指涉问题：人要如何在空间当中进行空间生产呢？

我们在这里可以将空间以及人看作一种普遍性表达，即未实现的完满。人在这个语境内是未死者，即实在的肉身尚未完成对精神的绝对占领；空间也是仍待被实体填充的抽象剩余（非-全部）。肉身不再是准确的坐标，正如罗斯科所言：在这个时代，任何人都无法在不解除人体的情况下，使用人体作为绘画的主要元素。但也正是通过这种差异状态的过剩和实体建构过程的阻碍（限于篇幅在此处不做展开，有兴趣可以了解欧内斯特·拉克劳的相关理论），人与空间从特殊性被推进到普遍性中，成为了与实存物对等的客观存在。

Mark Rothko「A Last Supper」1941

? 1998 Kate Prizel and Christopher Rothko/Bildrecht Wien?

? 2019 Collisart, LLC, New York

不过存在于特殊性中的普遍性并不是支撑解释整个符号网络的原则，而仅仅是消弭身份以及能指错位的不完善视界。所以我们不能将城市系统仅看作是人类发展过程中的描述性阶段，或历史运动的表征形式；而应当更进一步，在实体通过外化自身为对象（一个客体），再通过对象复归自身存在，这一完整的黑格尔式表述中将其视为主语点位。那末人的宾格表示或谓语化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了，在实体即主体的循环结构中，人始终都扮演着消失的能动者（agency）的角色，中介着整个运动过程。但不要忘记主语本身的不一致，就像前文提及关于城市/自然本身破碎的同一性，以及能动者中介极高的实存优先级，这里仍然有理论或实践介入的可能。

既然现在我们对这些问题有一个大概的语境把握，那么下节将会继续展开，并围绕它们来结束有关都市仿生学部分的讨论。

* 在此鸣谢艺术家高郁韬、王子涵、王堉哲对资料补充的支持与帮助。

蛇年新展

地点之上

海上大步行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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