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伤痛：阿布拉莫维奇爱的旅程

在阿布拉莫维奇漫长的艺术生涯中，爱情和关系是一个反复出现的主题。她对爱情的看法并非传统和浪漫，而是深刻地与痛苦、挑战、以及人类情感的复杂性联系在一起。在那些震撼心灵的作品背后，隐藏着一段关于爱的故事——一段充满矛盾、挣扎与成长的旅程。

（阿布拉莫维奇的母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阿布拉莫维奇的父母，丹妮卡和瓦乔，他们的爱情故事如同一段传奇。

战前，丹妮卡才刚刚开始学习医药，在那个动荡的时代，仅仅几个月的学习也足够让她投身到抵抗纳粹的战斗中。1941 年，纳粹入侵南斯拉夫，丹妮卡作为一名护士，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游击队。那一年，她才 19 岁，充满了理想主义和勇气。

瓦乔出生于蒙特尼哥罗采蒂涅的一个贫穷家庭，在科索沃的佩奇长大。他在 30 年代晚期加入了共产党，试图前往西班牙参加对抗佛朗哥的内战，但由于共产党在南斯拉夫当时还是非法组织，他在途中被捕，押送回蒙特尼哥罗，被判了几个月的监禁。

（阿布拉莫维奇和父亲，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命运的齿轮在战争中开始转动，1941 年，他们在战争的硝烟中相遇了。丹妮卡所在的医疗队在前线救治伤员，瓦乔则作为一名情报官员，在战场上英勇作战。丹妮卡所在的医疗队在转移伤员的过程中曾经遭遇敌人的袭击，瓦乔所在的部队及时赶到，救了丹妮卡和其他伤员。后来，瓦乔在战争中受伤，失血过多，被送到丹妮卡工作的战地医院。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丹妮卡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血输给了瓦乔。这个举动不仅挽救了瓦乔的生命，也让他们的爱情更加深厚。1945 年，他们在战后的废墟中举行了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婚礼上，没有豪华的装饰，没有盛大的场面，但足以成为南斯拉夫人民心中的传奇。

作为南斯拉夫游击队的战士，瓦乔与丹妮卡经历了战火纷飞的岁月，共同为新共和国的建立贡献了自己的力量。然而，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并未能转化为婚后生活的和谐。

“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拥抱、亲吻或者表达任何对彼此的感情。”阿布拉莫维奇回忆道。在她的记忆中，父母的关系始终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他们的婚姻在外人看来很强大，但实际缺少一个家庭该有的温情与连接。这样的成长环境无疑影响了阿布拉莫维奇对爱情的理解。在那个充满紧张与压抑的家庭中，她学会了如何在痛苦中寻找美，并将其转化为艺术创作的灵感源泉。

（阿布拉莫维奇在作画，图源：《童年与成长》，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她的第一段婚姻是与内沙?帕利帕维奇。他们在艺术的世界中相遇，彼此被对方的才华和魅力所吸引。然而这段婚姻并非一帆风顺。内沙和阿布拉莫维奇在性格和生活方式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内沙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对生活没有太多的追求，阿布拉莫维奇则是一个充满野心和创造力的人，她渴望在艺术世界中取得更大的成就。此外，她的母亲丹妮卡对他们的婚姻也并不支持。终于，在1971 年，她和内沙在登记处办理了离婚手续。这场离婚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许多人都对他们的婚姻感到惋惜。但他们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也是对彼此最好的解脱。

阿布拉莫维奇和乌雷的合作始于艺术。1975年12月，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de Appel艺术画廊，她第一次见到了乌雷。当时，他们都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对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感。然而命运似乎早已安排好了这一切——两人不仅有着同样的生日，而且都对对方有着难以言喻的好奇与吸引。从那一刻起，他们的生活与艺术便紧密交织在一起。

1976年起，阿布拉莫维奇与乌雷开始了他们标志性的合作。两人通过身体作为媒介的表演艺术，探索并挑战了自我意识与反思的边界。他们的合作让观众直面艺术家的极限，也促使每个人审视自身的内心世界。同年，她与乌雷的行为艺术作品《空间中的关系》使他们名声大噪。二人均为裸体，从相距20米的地方起步，朝对方小跑，简单擦过，重新回到原地，一次次更加激烈地冲击碰撞，半小时后，阿布拉莫维奇被撞倒在地。他们不想这部作品成为力量和决心的较量，而是在一个相对温和的暴力中维持一种平衡。

尽管他们是一男一女，但这无关紧要，他们仅仅把自己视为躯体。这种独特的合作方式使他们从个人身份中解脱出来，成为了一个无性别区分的存在，在现实与永恒之间不断徘徊。

（《时间中的关系》示意图，图源：生日周现场观众留言）

在《时间中的关系》中，他们将彼此的头发绑在一起，静坐长达17个小时。尽管如此，他们最终还是要分为两个不同的个体，各自扮演人类不同的角色。在1978年的《AAA-AAA》中，他们面对面跪着，大声尖叫直到失声。而在1980年的《潜能》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立着并专心地注视着对方，手里拉着一个紧绷的弓，在乌雷的手里紧拉着一支带毒的箭，正对着阿布拉莫维奇的心脏。弓箭的张力使他们的身体律向后倾斜，他们稍不留神，那支毒箭就会离弦射出，同时，通过扩音器听到的是他们心脏急剧加速的跳动声。

（《潜能》示意图，图源：生日周现场观众留言）

从1976年至1988年，这对伴侣如同一体般紧密相连，共同创造了多个震撼人心的艺术项目，这些作品成为了他们生命历程的精神象征。他们是彼此最深刻的知己。这段爱情引领阿布拉莫维奇进入了一个全新的生活阶段，也在她的艺术生涯中开辟了新的天地。

1988年，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来到中国，她从东面出发，沿长城向西行走；乌雷则从西面出发，沿长城向东走。在各自行走了2500公里后，两人在位于山西省的二郎山会合。他们最初的计划是以一场婚礼结束这件名为《情人·长城》的作品，但最终，他们见面后便挥手告别，宣告分手，从此天各一方。

《情人：长城行走》，1988，双频影像，艺仓美术馆

二楼是阿布拉莫维奇的过往作品展示区域，踏入二楼，也仿佛来到一个神秘而深邃的情感宇宙。

亚克力雕塑《情人》静静伫立，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如同炽热的心跳，热烈张扬、温柔而坚定。两个形态独特的造型相互依偎，仿佛是一对恋人在时光中紧紧相拥，在彼此陪伴中找到完整与安宁。

（情人，1989/2018，艺仓美术馆展览现场，摄影：余洁宇）

在《情人》旁边，影像作品《长城行走》静静播放。画面中，蜿蜒的长城宛如一条巨龙横卧在广袤的大地之上，阿布拉莫维奇的身影，在这宏伟的背景下显得渺小而坚定。这是一场身体的行走，更是一次心灵的探寻，一次对爱情、对生命的深刻叩问。

《情人》这件作品可追溯到1989年，两个倒下的红色花瓶，象征了她与乌雷的关系。一个哑光表面吸收光线，另一个则是抛光的，分别代表着他们之间的沟通与隔阂，倒下但仍然相连的瓶子象征着两颗心的形状，暗示了他们分别之后依旧保持着复杂的情感联系。

父母之间那破碎的爱情，或是在追求真爱道路上所经历的坎坷，都在不断地塑造着她的灵魂。爱是一种摧毁，也是一种重生。

在这条漫长的旅途中，她学会了如何面对内心的恐惧与渴望，如何在失去中找到重生的力量。她的经历也告诉我们，无论爱情带来的是欢笑还是泪水，都是生命中最宝贵的礼物之一。愿我们在追寻真爱的路上，也能如她那样勇敢地面对内心，坦然接受每一个瞬间的美好与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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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览时间

2024.10.11 - 2025.2.28

周二至周日10AM~6PM

（每周一闭馆）

展览地点

上海艺仓美术馆 2-4F

购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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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价：18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