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pac 伦敦展览｜特雷莎·潘高夫斯卡（Teresa P?gowska）：阴影自性

Thaddaeus Ropac画廊伦敦伊利府邸荣幸呈献波兰艺术家特雷莎·潘高夫斯卡（Teresa P?gowska，1926-2007，华沙）英国首次个展"阴影自性"（Shadow Self），梳理其横跨五十年的艺术实践。作为战后波兰艺术史的关键人物，潘高夫斯卡以对女性形象的敏锐诠释及对纯画布作为绘画元素的创新运用著称。其作品虽未走向彻底抽象，但画面中的人体在空间里溶解与形变——标志着从战前机械现代主义人体范式，向更具人性温度的解放性表达的转型。展览通过反复出现的"阴影"母题，呈现艺术家1960年代至2000年代中期主要系列油画及纸上作品，追溯其艺术实践的发展轨迹。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无题》，1969年。

布面油画，146 x 130 厘米。

潘高夫斯卡对色彩的敏锐感知，源于色彩派（Kapists）的影响。该波兰画家团体活跃于1920-1930年代的巴黎，受亨利·马蒂斯、保罗·塞尚与皮埃尔·博纳尔的启发。1955年，潘高夫斯卡参展华沙兵工厂举办的里程碑式展览"全波兰青年艺术展：反战——反法西斯主义"（All-Poland Exhibition of Young Art. Against the war—against fascism）。该展标志着波兰艺术对社会现实主义美学教条的重要背离。1960年代，潘高夫斯卡融合抽象、即兴的无形式艺术（Art Informel）与新具象运动（New Figuration）的表现性语汇，发展出自己的标志风格，并拓展了人体形式的表现方法。1961年入选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历史性展览"十五位波兰画家"时，策展人彼得·塞尔兹（Peter Selz）特别指出其作品中明显的个人体验特质："她的抽象源于对自然的体验——不是远观地平线的风景，而是近在咫尺的亲密。"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飞鸟离去》，1990年。

布面丙烯画，150 x 140 厘米。

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PS1分馆馆长、艺术史学家科妮莉亚·巴特勒（Cornelia Butler）近年重新发掘潘高夫斯卡的价值，强调她是波兰首批有意探讨和揭示传统女性形象的艺术家之一，与阿丽娜·夏波科尼科夫（Alina Szapocznikow）、玛格达莱娜·阿巴卡诺维奇（Magdalena Abakanowicz）同代。巴特勒说道：“潘高夫斯卡创作在女性主义话语或宣言形成之前，她便已经在审视现代主义人体的“完整”神话将如何被打破。" 这些半抽象化的破碎人体，是对战后欧洲不可言说创伤的隐喻。它们成为重新发现和转变的沃土，同时又独立于被物化和社会规训的角色。正如艺术家所言："人体始终是最令我着迷的母题。不仅因其形式的丰饶，更因它有着能承载最深邃内容的魔力。"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室内》，1970年。

布面油画，160 x 140 厘米。

本次展览"阴影自性"重点呈现潘高夫斯卡1960年代末至1970年代初的关键创作。这一时期作品多以丰富的、姿态性的片状颜料，渲染人物在私密的室内场景或以波罗的海沿岸景致为背景。作品《室内》所在的系列（1970）里，艺术家运用单点透视法营造出戏剧性的神秘氛围：某些场景如罪案现场般陈列着横陈躯体；另一些则似梦魇之境——充斥着波纹状的帷幔、游移的暗影与多重门径。正如艺术家所述："每幅画都是在描绘经历，是将梦境绘作实体。"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单色XXXXC》，1975年。

布面丙烯和蛋彩画，120 x 130 厘米。

至1970年代中期，潘高夫斯卡减少了绘画的色彩强度，开始实验正负空间的相互作用。她将大面积裸露的原始画布基底融入画面，彻底颠覆传统绘画中油彩主体与背景板的层级。在“单色”系列代表作《单色XXXXC》（1975）中，女性形体通过留白区域显现，而背景却被浓烈色彩填满。使用画布本身的材料作为绘画元素成为了她标志性的创作语言。这使得她能够玩弄多样的纹理，既能精简表达方式，又能为想象腾挪空间，满足了艺术家所描述的“以'无'建构'有'的表达渴望”。从此之后，潘高夫斯卡的画作中频频出现神秘的动物形象，直至1990到2000年代，人与动物的形态在画布上被融合在一起。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浴》，1974年。

布面油画，160 x 150 厘米。

作为贯穿展览的核心主线，"阴影"在潘高夫斯卡的绘画宇宙中是一种二元概念：既是形式，亦是隐喻，同时也反映了艺术家对神秘的潜在迷恋。阴影存在于身体与环境的边界，通过用颜料探索阴影变幻莫测的轮廓，潘高夫斯卡将明与暗、形态与缺席并置。在作品《浴》（1974）中，淡灰色的阴影既包裹着一具裸体女性，又如独立生命体般存在。阴影既被解放，又具有威胁性，体现和演绎了自我中的幻想与秘密，将潜恐惧、欲望与冲动转化为可见。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无题》，约1987年。

纸上墨水，42.2 x 29.6 厘米。

展览特别设置纸上作品单元，通过水粉、炭笔、墨水及拼贴等媒介，揭示艺术家的创作过程，同时也展示了她对混合、跨物种形象的兴趣。潘高夫斯卡善于将日常的杂志内页、褶皱包装纸等现成物转化为艺术载体，这些材料的不规则纹理和触感吸引了她。"我对创作过程中的'错误'抱有特殊迷恋，"她坦言，"当这些意外被精心累积时，将迸发独特的力量。"展出的拼贴系列作品呼应了其油画创作的模版。与同时代，尤其是她所崇尚的罗伊·利希滕斯坦、安迪·沃霍尔和汤姆·韦塞尔曼等波普艺术家一样，潘高夫斯卡借鉴了商业印刷的技术，重新定义了自己抽象而富有表现力的视觉语言。

关于艺术家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在工作室，1977年，摄影：Tadeusz。

特雷莎·潘高夫斯卡（Teresa P?gowska）于1926年出生于华沙。她师从色彩派画家瓦茨瓦夫·塔兰切夫斯基（Wac?aw Taranczewski），在波兹南国家高等美术学院学习绘画，并于 1951 年毕业。1950 年，她迁居索波特，并与格但斯克美术学院建立联系，在该校任教十余年。她曾参与 1955 年在华沙军械库举办的标志性展览“波兰青年艺术展：反战——反法西斯主义”，以及 1959 年在巴黎市立现代艺术博物馆举办的首届巴黎双年展。1961 年，她入选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的展览“十五位波兰画家”。1964 年，潘高夫斯卡移居华沙，在此期间，她发展出标志性的半抽象风格，围绕女性形象进行感官性的探索。自 1970 年代起，她在华沙美术学院任教，并开始创作她著名的“单色画”和“魔法人物”系列。潘高夫斯卡的作品曾在多个国际展览中展出，包括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1961）、佛罗伦萨斯特罗齐宫（1963）、柏林新美术协会（1974）、哥本哈根夏洛滕堡美术馆（1989）、华盛顿特区国家女性艺术博物馆（1991），以及瑞士苏什博物馆（2019）的开幕展览。她的绘画被多家重要艺术机构永久收藏，包括华沙国家博物馆、华沙扎赫塔国家美术馆、斯科普里当代艺术博物馆、凯尔采国家博物馆、华沙斯塔拉克家族基金会，以及罗兹艺术博物馆。她曾获得众多重要奖项，包括尤日科夫斯基奖（1990）、扬·奇比斯奖（2000）和卡齐米日·奥斯特洛夫斯基奖（2002）。2002 年，格但斯克美术学院授予她荣誉博士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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