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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美术馆 | 天地无穷四序无穷随机应变领略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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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应变，领略“无穷”：

焦小健的绘画路径

学术主持：杜曦云

当代艺术批评家，艺术策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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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中的“宇”指一切空间，“宙”指一切时间。“上下四方曰宇，往古来今曰宙”。宇宙的英语“universe”起源于古法语的“univers”，而该词又源自于拉丁语的“universum” ，意指全部，是所有空间和时间的总和，即一切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存在。

渺小、短暂的个体对宇宙的认知何其有限，但好奇心却有增无减。20世纪初的发现表明，宇宙有一个开端，并且自那时以来一直在膨胀。在号称科学技术高速发展的当下，整个宇宙的空间大小（如果有的话）仍然未知。至于宇宙的终极命运，以及在大爆炸之前是否存在什么，有许多假说。与此同时，其他物理学家和哲学家则拒绝进行推测，因为他们怀疑是否有可能获得关于先前状态的信息。一些物理学家还提出了各种多元宇宙假说，认为我们的宇宙可能只是众多宇宙中的一个……

焦小健不是科学家，但他也发乎本能地兴叹和赞美宇宙，并因此领略“无穷”（Infinity）之魅力，情不自禁地用美学的方式来做出回应。以绘画的方式，主动地向无穷的丰富性开放，是否会触动无限的可能性？

绘画是人类最古老的艺术表达方式之一，历史极其丰富，很容易让人知难而退。尤其是经历现代主义的形式解放后，每种形式、方法中似乎都挤满了高手，以致艺术在当代的主流已经不是绘画。但另一方面，正是因为绘画的形式和方法储备丰富，对当代画家来说，如果卸下沉重的历史包袱来轻装上阵的话，可以非常便捷地选择和相当自由地整合。在这个过程中表达自己身处当代的情感、意志、理性和超验的信靠，表达过程中依然可能生长出新的绘画形式和方法。

成长于中国的焦小健，恰恰是凭借扎实的绘画功底以及旷日持久的绘画实践来进行表达的。在绘画生涯中一路走来，从自己的亲身体会来说，他对绘画依然乐此不疲并信心饱满。近年来的绘画，他称之为“宇宙视角”的产物：在各种现场中开放感受力，在心灵的感动下随机应变，不以固定的风格来规训自己，不惮绘画语言的突变和风格的断裂，不固守线性的时间和空间，画面可以中断、放大、前后倒序、重新嫁接……

假山后的谋杀布面丙烯 185x135cm 2022

这样的绘画理念，强调了个体在当代的丰富现场刺激下的自由表达，借此让感受力和创造力更加开放，以回应宇宙的无穷。形式、风格、方法、主题的固定，是为了强化自身的差异来形成品牌效应，这种行为的内驱力是世俗利益。如果轻看这种利益，收获的是感受力和创造力的解放——越是解放，越是向宇宙的无穷奥秘开放，让万古长空中的短暂生命更加意义丰盈、心灵充实。

永恒的石头纸本丙烯 250x180cm 2024

具体到焦小健的一幅幅绘画，它们大多明艳到灿烂的程度，莫奈、马蒂斯等现代主义先贤们对色彩能量的解放，给焦小健充足的信心来进一步、多方面的解放。笔触作为踪迹，反照出涂抹勾划时的方向、速度，洋溢着轻松欢快的情绪。涌动的形色如同青春精灵般翩跹洄旋。画面是具象的，但不局限于焦点透视法，在不断移动中观看、不断观看中涂绘，不断涂绘中心思意念被开启，随之在画面上增添或删减、固定或挪移……随机应变中，画面从无到有，并在多种组合关系中向着意料之外开放——奥秘往往在意料之外，奥秘是“无穷”的生动体现。

人阿人5 纸本丙烯 245x306cm 2023

这些充满观看快感和涂抹快感的绘画中有很多“题材”，焦小健大致描述了它们的灵感来源：上班的途中，去工作室的途中，穿过马路和大街小巷的途中，等出租车的途中，出地铁站的途中，去吃午饭的途中，取外卖的途中，和家人度假的途中，读书看画的途中……无穷尽的途中意识产生我的绘画。交通发达、信息过剩的当代，体验和思索的路径加速地丰富着，焦小健借机在绘画中延展着他的心灵之途。绘画中的随机应变，是本能的应激反应，也是修养的自然流露，还有出乎意料的异常行为。缩微都市、放大草木、折叠历史、改动经典……他在绘画的过程中不断获得启发，在绘画的踪迹中不断确认“我是谁”，并继续朝着“无穷”赶路前行。

草根一族纸本?炭 ?粉 ?彩丙烯 250x360cm 2024

宇宙真的无穷吗？无穷以外是什么？人存在于宇宙之内，没有人是自己把自己创造出来的，太多的奥秘是人自己无力抵达的。艺术是经由感官触及心灵的奇妙渠道，焦小健通过艺术的渠道来感触“无穷”时，既享受着艺术中的自由、开放，也可能会遭遇艺术的天堑和盲区——那可能是人自身的能力天堑和盲区——这时，有没有更奇妙的渠道来领略“无穷”？

天地无穷四序无穷 ——

谈观看焦小健绘画中人文景观

与自然景致的循环不息

策展人：黄圣智

上海震旦博物馆执行长（CEO）

震旦美术馆馆长、策展人、艺术项目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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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穷》在西方常用莫比乌斯带（Mobius）来代指，造型就像是把一条长纸带，扭转180度，再把两端粘上；另是来自表示“衔尾蛇”的符号，衔尾蛇（ouroboros）是指咬着自己尾巴形成一个环形的蛇或龙的图案，这个词源于古希腊语“ουροβοροζ”，意为吞食尾巴。因为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所以衔尾蛇暗示着“无穷”。

而在中国，”无穷”是与天地、四时相关，常以“道”称之，“无”对应是“有”，是说没有完结，因事无恒常，“无”和“有”本源相同名称相异，但都体现了“道”的深远玄妙。似乎“无穷”这个词义，在东、西方有种巧妙的契合。

艺术家焦小健

见焦小健老师，会很直观的感受到，同时在他的身上，具有一种文学家的温和气息，却同时又像学者一般，在思想的内核里，有种追求精准的偶发可能，但这一切在他身上却同时很自然的存在。

时间仿佛在他的观看当下所凝住，推开门窗，作品就在眼前自然而然的展开，而他则不顾一切的去记录这些观察下的景致，“时间、地点、画面”重新用他的双手在画布上呈现出来，这种既有一种时间流逝的缓慢秩序性，但是又在时空交错产生一种无力的失序感，交互重叠在一起，异常神妙，非中非西，跨越界限、没有止境，是一种独属于焦小健老师的气味，有种“天地无穷，人处于中。三才既兆，庶类皆通”之感。

筑造基础布面丙烯 90x116cm 2024

焦小健老师对传统艺术写实和现代艺术形式，都有着深入细致的研究，却并不视为必要，他常年会观察并喜好一些西方现代艺术家，如丢勒，梵高、塞尚、大卫霍克尼等，除关注造型因素外，更多是因为他们在对于线条造型的热爱和绘画与生活相关题材的选择，也构成他绘画作品的脉络。

鹰眼纸本丙烯 303x260cm 2023

我认为他的观念及作品有很强烈的存在主义特色，以人为中心、尊重人的个性与自由，人是在无意义的宇宙中生活，而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具体的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自我塑造、成就，活得精彩而富有意义。

所以，他会认为艺术更重要的，是让绘画直面当下，回到当代人对社会和艺术文化问题的思考，进行当代的绘画创作及观察的视?去创作，所以到底是自然景色、人文景观，抑或是像在幻梦中与古典文学、戏剧所穿插的的故事情节与如同场景布置一般可以营造的景象；这些都呈现出他对于日常的敏锐观察、生活积累，跨越城市、身份、时空、文化及时代变迁的回响，使得他的绘画带有书写性与意识性的觉知，自由变化在具象与幻象、现实与超现实之间。

本次的展览以“无穷”为题，是宇宙的一个时空概念和形而上思维，以日常状态去体现，使观念到作品景观化，感觉上是采取“入世”的创作手法，展现生活途中撞?的灵感进行创作，或是去工作的途中、穿过大街小巷的途中，度假途中、阅读途中；在非经意追求的时间状态及概念，以无穷无尽的自我意识去产生绘画，在大尺幅上与魔幻色彩上的运用则更为大胆，所以作品其实是一种“出世”观念的展现。

展览的第一部分，焦小健老师尝试展示自己用生活世界“似曾相识”的片断进行大绘画的创作。“似曾相识”指创造的景像既存在又不在。在本我与虚像中的自我，感知自然山水草木应该保持什么样的形态、情感与态度《草行天下》，《大地图》，《城市边缘》，《人啊人》，《蓝骑士》，《红叶》，《?雪山谷》，《田园的肖像》等系列。都是一种无限延伸，以一种宇宙和世界无穷无尽的框架建构画面，是由小至大的观察，创造出既是还原也是想象的景象。